纯风忙问道,“王爷这是去哪儿啊?”
裕亲王竟连头也不回,只吼一句,“我倒要问问他,还顾不顾霏儿的死活!”
当夜皇帝同舒妃住在裕亲王府的合心殿内,也已深了,舒妃安然地睡在皇帝身侧,而皇帝却迟迟没有入睡。
“愿君,一世安康。”他又想起这句话来。
“她究竟要做什么?”皇帝猛地坐起了身来,忽然感觉一阵极为强烈的不安,他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忽然想要走下床去,到外面去看一看。
舒妃却在此时醒了过来,她挽过皇帝的手,双手紧紧握着,温婉道,“夫君怎么醒了?要去哪里?”
皇帝听到舒妃的声音,却又瞬时犹豫了,他承诺过自己,再不去关心完颜霏的丝毫了。他答应自己,他要努力去爱上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真心真意爱自己的女人,而不是与他人纠缠不清的完颜氏。
“裕勤醒了?朕…只是睡不下,想要起来走走。”皇帝答道,他重新躺回舒妃的身边,舒妃温暖地一笑,依偎进皇帝的怀中,问道,“夫君,我在想,咱们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
皇帝心头却总是淡淡地萦绕起另一个人,他只是压低了声音,转头对舒妃温柔道,“都好,朕听听你的想法。”
舒妃坐起身来,靠在了皇帝的肩头,她甜蜜地笑着,道,“若是小阿哥,臣妾便听皇上的,若是小公主,皇上就让臣妾来取名吧!”
皇帝点了点头,心头却忽然漫起一阵酸涩,“若此时对朕说出此话的人,是她,该有多好?”他暗暗想着。
“夫君说好么?”舒妃见皇帝没有作声,再一次问道,皇帝猛然敛回心神,对她温柔笑着,道,“好,裕勤说的,朕觉得很好。”
皇帝与舒妃对望,一时温柔无语,皇帝亏欠地低下头去吻了吻舒妃的额头,而舒妃却不曾察觉皇帝的愧疚之意,只以为那一吻蕴含了太多皇帝的爱意。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却忽听一阵极为鲁莽的敲门声,裕亲王的声音传进门来“皇上!臣福全求见!”
虽说着求见,裕亲王却不等皇帝传召,已破门而入,此乃极大不敬之罪。
皇帝翻身走下床去,迎着从雪天中疾步闯入的裕亲王,皇帝一掌将裕亲王阻拦在外,低声怒道,“你有何要紧急事要在今夜来回话,没看到朕与舒妃正在休息么,朕念你是朕的长兄,向来宽待于你,而你今日却如此冒犯不敬,朕问你,你可知大不敬是何罪?”
“皇上要打要罚,或是要杀!请皇上随便!福全自不敢说一个不字!但我福全要问你一句话,若你还肯认我福全这个兄长!”裕亲王同样不肯退让,二人一来一往的目光间已尽是冷厉的意味。
皇帝努力抑制住胸中的怒火,只道两个字,“你问。”
裕亲王同样努力平息下自己的怒气,退后一步忽然泪如决堤,皇帝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兄长这般模样,就算当年蒙冤入狱,他也从未这样过。
“敢问皇上,是否还在乎霏儿的死活。”他目光如凝住一般直直注视着眼前的皇帝,他的声音就如窗外的风雪,细细密密地刺入皇帝的心口,皇帝蓦地一惊,目光有了片刻的躲闪,“你问这作何?”
裕亲王走近皇帝一步,哽咽了一声,“臣不知皇上都对她说了什么,她此时已不见了…纯风等人寻了一夜都未果!皇上是不是真的要将她比如绝情才肯住手!皇上就算不顾及与她旧情,至少也要顾及她腹中的孩子吧!那可是皇上的骨肉!”
皇帝周身一阵不稳,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忽然一阵晕眩险些摔倒,却被及时赶来的舒妃扶稳,皇帝一把甩开舒妃的搀扶,冲上前去挟住裕亲王的肩头吼道,“你再说一遍!她怎么了!她怎么了!为什么不早点来告诉朕!为什么!”
皇帝只穿了一身就寝时的贴身合衣,他猛然松开挟住裕亲王的双手,连一件外衣都未来得及穿上,便冲出了暖阁,舒妃取了皇帝的衣物与斗篷,匆匆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
裕亲王苦涩地一笑,望着皇帝跑远的身影,不由得落泪,“我竟不知你此时是在演戏给我看,还是发自内心,若是真心担忧她,何苦一直以来处处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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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萧同阿峰去了很久,仍旧没有回来,我担忧不已地坐在床边想着该如何脱身,就算今日阿萧与阿峰愿意保我,也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