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是作古董生意的商人,府内皆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怎能随意于门外挂匾,惹人注意呢?公子若不信任,大可带人去搜我府内上下,若有任何不妥,在下愿听凭公子惩处。”
常安见眼前男人笃定的模样,却又不禁迟疑起来,“难道竟是自己搜错了么?”
既已寻至此处,更无不搜之理,常安只是冷然地望了望眼前的男人,道,“那就请先生敞开各屋大门,供我们搜寻。”
穆萧峰命身后的小厮去敞了府内共三进院落所有的大门,常安身后的将士分头去寻,自屋外至屋内,再至屋内暗格一处不落,皆仔细搜寻。
常安一人左右环顾,直至走到一处暖阁门前,见屋门并未敞开,不禁凑上前去意欲将门打开,却被身后的一人拦住,“公子,屋内是老身一双儿女正在休息,公子贸然打扰,怕是不好。”
常安狐疑地望了望身后的男人,又凑上前去隔着窗纸望见屋内的榻上确有一个少年伏在其上熟熟睡着,内间的床上一个女子合衣躺在外侧,亦无苏醒的迹象。
常安此时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便不能无力地执意闯入,常安斟酌了片刻只道,“我会让手下的人小声些,不吵醒您的一双儿女,还请先生允许我的人进去巡视一圈。”
穆萧峰心中暗想,完颜氏虽曾一直被关在此处,但此时她毕竟不在府内,又有何惧怕,便亲自去敞了门,供常安带领的将士出入。
已是一炷香的功夫后,常安带来的所有人都来复命,“安少,这座府邸吾等一间不落,全部搜过了,并无异样。”
常安不肯相信自己所听,复又问了很多次,直至确定自己听到的,的确是“并无异样”后,他才不甘地从此处离去。
常安及一众将士离开穆萧峰的府邸后,一个御林军将士才出来问道,“安少,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常安此时已极为担心自己的长姐,甚至想到自己长姐是否已不在人世,所以自己才会寻不到她的踪迹,常安想至此处,回头望见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众将士,才强忍住自己的泪水,低声怒吼道,“接着找!找不到我长姐,我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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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林舳玄蒙住双眼及口鼻,直到坐在马车上颠簸了良久,林舳玄及身后的人才将我眼前的黑布一把扯下,缓缓掀开我面前的帘子,让我向外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不过是京城中如往日一样的景象,百姓来往间谈笑买卖,穿梭于各条街道。林舳玄见我并无任何反应,以手指了指远处,对我轻声道,“看远处。”
我方抬起眼眸去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一块高台上两个人来往走动,身边围了诸多的百姓,百姓欣然地接过其二人手中的物事。
因被蒙住双眼许久,我用力地合了合眼,才渐渐看清远处的一切,那高台上的一人,竟是玄烨!
我喜不自禁地试图挣脱,此时他就在我眼前,近在咫尺之处,我多么想要冲进他的怀中,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身后的束缚,我口中呜呜咽咽地喊着,却放不出声音来。
林舳玄将手搭在我肩头,用力将我按住,道,“老实点!你看看还有什么人?”
我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玄烨身边的女人,正是舒妃陈裕勤。她与玄烨一起同心同力为百姓传递着什么物事,她的腹部已有些身孕的迹象,她时时刻刻跟在玄烨身边,而玄烨更是时而为她回眸擦去额上的汗意,时而为她取下手中的重物。
我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忽然感到昨日被穆萧峰于颈间割破的伤口忽又撕心裂肺地作痛起来,几乎扼住了我的呼吸。
直至我亲眼看到玄烨送走了一众百姓后,径直走到舒妃身侧,自她身后将她环住,扶她坐下后,以手抚着舒妃的腹部,二人低声耳语着什么,偶一顽笑,偶一深情。
眼中的泪自眸中倾时落下,“玄烨,我在受苦,为保护你而受尽折磨,而你又在做些什么?”心中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刺入我的心头,似要将我的心碎成斑驳碎片。
“我真是不得不可怜你啊,为了保护某些人,受了多少苦楚,连腹中的孩子也几乎不保了,而他呢?你不见了,全然没有来找你,还在津津有味地陪着别的女人在宫外玩乐,连我都替你不值啊。”林舳玄的声音更是如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在我心头划下一道极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