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运点头,扫眼过去陆乙,“辛苦陆管事了,还劳烦您看住湘红这丫头,我现要去处理些事情。”
陆乙躬身,“大姑但去无妨,小人在此守候。”
赵灵运亲扶了受伤的芙风,交给莲玉和珍鸟带下去,“你俩去照顾芙风吧,且小心些。”
“奴婢省的,大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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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灯摇曳烛火,亮如白昼,赵灵运一路行踏步入,正是花香月浓暗藏杀机。法严正打了帘子恭候,羊角红绫宫灯坠着流苏挂在廊下,印着那端坐的人影明明灭灭。
赵灵运跪在下首一拜,“灵运不孝,有违县主所托,还请父亲责罚。”
赵定不语,看了她一会儿,道:“你有何证据?”
赵灵运便把吴婆子所述重复了一遍,罢了说道:“人就在我听啼馆,过些时候能说话了,父亲但问无妨。至于湘红,这事还需承嗣亲口与您说。”
赵定眯了眯眼,神色间多有晦暗难测,倒也未说什么,只是看了床榻方向,不禁冷哼。
赵灵运把一直拎着的食盒盖子打开,取出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到这时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必再说,赵定摆摆手,叫她自去。
容氏早已看见,嘴里喊不停。随着赵灵运的靠近,身子越发地往后靠去,直到再也无处可去,被赵灵运轻而易举地握住下巴,灌了进去。
她被捆着反抗不得,汤汁顺着紧闭的嘴唇沾湿了衣襟床铺,容氏却死命咬住牙关拼死不从 。赵灵运也不急,拍手叫来几个婆子丫鬟,又端上来一碗汤汁,这次几人联和按住容氏,把药全灌了进去。
容氏滚在床榻上恶毒咒骂,疯魔泼妇一般,无奈挣脱不得,药已进肚,全然成了定局。
赵灵运站在她面前,半晌,才开口道:“容氏德行有亏,按理应交由宗族处刑,然念其育有一女,只废去正室之位,拘于缀锦阁。”
丫鬟过来报信,说大夫来了,赵灵运点头,“照看好了,都处理干净。”
容氏还在咒骂,药却发作的快,她下身开始见红,痛的脸色发白,偏嘴不饶人。
赵灵运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道:“夫人,你既已做得这事就要有事败的准备,即便今日不是我,你觉得父亲会怎么做?倒不如多为灵霄想想,她刚及笄不久。”
她言尽于此,算仁至义尽,便不再听身后哭嚎痛叫。到了屋外,赵定正背手而站,见她出来两人一起出门去,虽无言以对,心里却明镜似的。良久,赵定说了一句,“灵霄被我拘在畅春阁里,过些日子她母亲事了了,就把她送去驸马老家去吧。”
“但由父亲做主,”赵灵运淡淡道,“灵运累了,还要到大昭寺清修,至于后面如何,父亲做主便是。”
“掌家执印……”
“灵运既已交出去,就不再是灵运掌家……夜深了,父亲早些休息罢。”
第46章
陆乙递了赵灵运一张纸笺,上书湘红之事已查妥。
“湘红,史姓,英国公府家生子,随父母兄弟老宅做事。七岁入上京主宅,初为粗使丫鬟,因其老实寡言,于十一岁进二等丫鬟,英国公府六房嫡女容氏院里伺候,十七岁进近身大丫鬟,同年陪嫁。”
“湘红懂事听话,极受容氏信任。自进京以来,不曾离过上京半步,其与父母兄弟联络多为同乡代劳,几年宠幸下来多有金银细软,大都寄送于家里。”
“三十三年春,湘红长兄入京谋事,求铨官一名。襄自生疑,多条线索探查得知,此湘红非彼湘红。真湘红进英国公府前恰逢河地灾行,病死途中,管事为免于责罚,以一灾民冒充,便是假湘红。”
“此人实乃英国公府培育探子,早先受用于华荣夫人,后往来传递于消息,多为英国公和诚王所用。容氏受其监视,听其传令,不足为惧。”
赵灵运看罢,凑到烛火前燃烧了事。看火光吞灭,烟气飘散,眼神却冰渣一般,消了所有温度。
“劳烦陆管事回去告知公子,灵运过些时候亲到府上致谢。”
陆乙躬身,“大姑客气了,”又指了指一旁束缚了的湘红,“大姑预备如何?”
“我近来修行,见不得血光杀气,陆管事就替我多问问,务必事无巨细,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