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鬼话连篇_作者:亦唯(169)

2018-01-16 亦唯

  这下,薛云希可忍不了了。

  只因风顷棠正坐的位置,恰紧挨着她。那把长柄阔刀落下之处,与她茶盏之间咫尺的距离。

  他不知,将随手兵器刻意晾人眼前,是为挑衅么?他这是做什么,要打架啊?

  薛云希斜睨数眼,见他还没收起的打算,登时怒气冲天:“臭淫贼,想打架直说,别跟本公主弯弯绕绕的!”

  这可就真真冤枉了风顷棠了。

  矮几就这样大小,他不放在那里他放哪。

  可薛云希只想教训了他,哪会给他细思慢想的时间。说着,摸向腰间抽出长鞭,飞速起身落开几尺。估摸间距尚可,扬鞭如灵蛇,朝矮几上的阔刀卷了过去。

  风顷棠身手了得,哪会给她轻易夺取阔刀。一掌拍向镌刻有游龙腾雾般行体小字的刀柄,刀身受力,刹那间若风扬疾雪,翻转数圈之后,稳握在手。

  “你发什么疯?”

  “活得不耐烦了你!敢骂我。你才发疯,你全家都在发疯!”

  风顷棠几番回想,仍摸不着头脑,更是不知她因何而怒。他利眸浅眯如钩月,视线自她手中银鞭,缓移至她盛怒大绽的脸上。

  道一句:“有病!”

  薛云希何曾被人这样当面骂过,登时毛发竖起。凤眸紧锁这面前气焰嚣张的人,气地愤然咬齿。

  “既你有意找死,本公主今日手痒痒,赏你一顿好了。”说罢,右手轻巧舞动,银鞭钩刺乍起,朝着他面门上直甩去。

  风顷棠道:“谁赏谁,难定,”

  他自是不会惯着她,或者任她随意打杀。漠然一笑,运气将阔刀逼出刀囊。趁着银鞭未落,利索挡去这道凌风。

  这一来二去的,他二人算是掐开了。

  长公主身手利落,可到底是女儿家,哪能轻易比得过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风顷棠。起初还有招有式,落了下风后,开始杂乱无章。可她不愿放手,扬鞭死缠着风顷棠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我告诉你,别伤着我小表嫂了。”她停鞭微喘口气,邀道:“有种出去打。”

  好容易停下,风顷棠欲抽身离去。可薛云希完全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上了瘾似的,抽起鞭子继续来。

  如此,二人你来我往,你攻我守。自水榭到石桥,自地砖到树头,激烈缠斗地难舍难分。

  是的。司檀被她二人这突如其来的激战惊得躲进角落,趴着立柱战战兢兢看他们上蹿下跳,耳边铁器碰撞久久不绝。看这一时半刻停不了的架势,她只能称之为“难舍难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檀站地累了。追随着他们四方流转的墨色珠玉,更是酸痛难忍。

  瞌睡。她连打好几个呵欠,颇感疲倦地揉揉眼睛。转头再确认一眼,觉得他们暂时不会打到这水榭中,便缓缓回神,捂嘴再打一呵欠,重坐回软垫上。

  木缘新添一盏茶,端搁在司檀手中,“夫人累了吧,喝口醒醒神。”

  困的好想睡觉啊。司檀盯着手中花茶,闷含一口气,将两颊撑的圆乎乎的。

  也不知他们能打多久,她什么时候可以回院里。司檀哀叹一声,耷拉下眼睑,端茶浅抿一口。不烫亦不凉,茶如清露滑进嗓间,须臾之间驱逐开倦怠与懒散。

  困意转浅,她又捻起一块甜糕送进口中,柔丝入喉,甜儿不腻,倒是说不出的满足。

  他们哪有她自在,爱打就打吧!

  可全然出乎司檀意料的是,风顷棠在之后的几天里,像是捏好时间似的,日日装模作样按时到府,美其名曰:做客。

  他身为上将军,平时都很闲吗?闲到整晌整晌的去别人府里转悠?

  已经一连多日了,只要风顷棠进府,薛云希就例甩鞭子。他们见了几次,交手几次。

  还有这样做客的?

  起初司檀还兴冲冲观望,时日一久,她被吵吵地凝着眉头。好生活被人搅扰,能开心起来才是奇怪。晚间回到院中,她耳鸣嗓痛。见闻亦回来,张了张口想问问他,可顾及他连日奔波辛苦,便忍着没说。

  闻亦发觉她小脸异常拧巴,可等了许久不见她开口。终是忍不住揽她过来轻揉一把,“谁欺负我家乖兔子了,这么可怜?”

  “没有人。”只不过满园花木被摧毁殆尽,司檀心疼坏了。她两臂勾在闻亦颈间,缩着脖子往里蹭了蹭。暗自组织好语言,才苦兮兮倒了一股脑苦水。将风顷棠与薛云希之间的战争,连同他闲来说过的话,细枝末节都讲述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