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作者:於戏左读(101)

2018-01-13 於戏左读

  楚玄澹抿着唇,五十年来以精血灌溉,才有五十年一结的圣物。听说隐医谷里就种了不少这玩意儿,要是让凤七见到这东西,还不把房顶给掀了。

  “我现在已经醒了,这种东西,嗯,”楚玄澹想了想,“安安你的内力不高,吃下去应该会有助于内力的增长,不过也不能多吃。”还是不告诉他这种东西是用血灌的,免得他吃不下去,还便宜了别人。“每天吃三颗以内力炼化,之后每隔两日增加一颗。”

  “可这是我寻来……”

  “既然是你寻得,自然要你吃,藏好些。这东西毕竟在天机阁的奇珍宝上排的第七,怀壁其罪。”他话锋一转,笑得坏坏的,“不过我肯定会保护安安美人的!”

  风笛安没好气地捶了他几下,为了采这东西他吃了好大的苦了,还差点被人轻薄了!这个不领情的臭小子!

  楚玄澹再次站在这座不奢华不朴素的门前,瞧着朱红的门,上面还留着自己的掌印,他想起那日他急匆匆地过来,连门都要被他敲坏了。

  “你杀了我爹,我自然要杀你。”女子怨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当日听来字字诛心,生生泣血,现在却是平静淡然。

  难道我是天生寡情之人么,这么快都要记不清小意的脸了。只记得春日里的第一抹黄嫩,就是这温柔贞静的女子。

  她用女子的善良救醒了在街头混沌乞讨的我,却因此埋葬了她所有的良善。

  小意。

  楚玄澹垂下头,放下那柄才做好的伞,将巴掌大小的木鹰也放在一旁。

  从此,缘断。

  楚玄澹凝视了很久,终于站起身,他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贺府买菜的丫鬟从角门出来,露过的门的时候瞥见大门里斜靠着一把伞,“是谁把伞放这里了?”她走过去顺手捡起那只巴掌的的鹰,“真像以前家里养的鸟儿呀。”

  伞被撑开,她惊住了,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伞。白色的伞面上绘着墨色的花朵,细细数了数,竟然有十二种,每种姿态不同,却各有各的风采。

  这还不是让人惊奇的,令她惊讶的是这伞的伞骨,每一根伞骨都刻着一种花卉,和伞面上的十二朵花交相辉映,她引为惊奇。

  想着四下无人,她便把这伞拿着了,这么漂亮的伞。

  直到很久以后,这个小丫头终于熬成了老妈妈,凑在贺府主母跟前凑乐子时,才把这年轻时的这事当个笑话说给主母听。

  谁都没想到,一向温和的主母脸上竟然变了颜色。老妈妈抱着多年来她一直藏着的伞,被主母一把夺去,搂得很紧,就像搂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主母搂着那把崭新的伞哭了很久很久。

  楚玄澹一身黑衣,他怀里搂着比他娇小不只一点点的玄医仙,纵马而行。山路陡峭,一般人尚且受不住马上颠簸,比如说,风笛安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而玄医仙因为身体原因从来没有骑过马,此时心血来潮,便央着楚玄澹带他一带。

  楚玄澹马术极好,即使如此陡峭的山路,他也能控制马儿,使得玄医仙坐得很是平稳。

  大家看着两个相似的面容,有些头晕。

  凤七和乐韶冶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听到乐韶冶孩子气地说,“阿舒还是以前好看,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娘了。”

  凤七一听便缠着乐韶冶让他老实交待。

  尽管两人相似,沐清明却从来不会把两人弄混,小玄安静,温婉,柔弱。

  而他身后的少年,锐利地像一把剑,直直得绷在那里。

  他看着两人时而交颈而谈,时而低头浅笑,说不出的和谐美好。微微皱起了眉毛,在楚玄澹伸手将瘦弱的玄医仙抱得更紧地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唤玄医仙回来,玄医仙眨着眼看着楚玄澹,不舍得离开。

  沐公子的脸有些黑了。

  楚玄澹倒是个听师尊话的好孩子,他驾马将意犹未尽地玄医仙放到师尊的马车上,“医仙,明天再骑吧。骑多了对你身子也不好。”

  玄医仙皱皱鼻子,十分可爱。

  还是徒弟贴心,沐公子这么想,却见到徒弟转过身和自己暗卫说上话了。

  “舒少爷,金木冒昧请教。”金木有几分忐忑羞涩地靠近单人独骑的楚玄澹,楚玄澹点头示意,不怀好意地看着一脸别扭却依旧靠过来的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