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我从未有过心魔。”
有时候尽管真相残酷，但是你都有必须知道的权利。
沐清明抿着唇，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凝严肃。如果可以选，他真的不想亲手打破阿舒的美梦，就在他要说出所有真相的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紧急号角，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慌慌张张地从城楼地下跌跌撞撞跑上来，“少帅，言将军的急件！”他用力喘了口气，面色灰败，“寒江关的大坝破了！”
聂渊如闻雷震，他脑中迅速回忆起许多这半月来一些根本不想干的小事，此刻在他脑子里完整地串成一条线索，指向一个结果，北容军准备水淹寒川关甚至寒水关！
难怪拓跋钰这半个月来龟缩在寒江关从不出现，连言修派去的人也没有什么动静，虽然夺下了寒江关，却没见关内有一个北容兵行走。原来打地是这个主意，果然好狠，起了寒江关不要，也要破了寒川关，寒水关。自然是一笔好买卖，不费一兵一卒，就破了土城面前的三关。
他怎么会粗心到这种程度，正是三月，千寒江的水不升反降，半月的天晴，只有千雪山那一处乌云盖顶，不断落雨，现在想来一定是北容的人在千寒江起源的山谷里搞得鬼！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
“你……”聂渊拉住那小兵的肩膀，“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言修呢？”言修手底下就这么一个回来了，那言修……
“言将军……”那男子畏缩了一下，扯着聂渊的衣服嚎啕大哭，“言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消失已久的尊上：就说虐不虐吧！
☆、111.世界
“他怎么了？”聂渊心中大急。言修和他表面上是上级与下属，事实上言修还是他母亲收养的孩子，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言修和他母亲感情亲若母子。
泛着蓝光的兵刃猛然刺出，聂渊大吃一惊，一掌把那男人打了出去，饶是如此，他的腹部也被匕首给划伤了。聂渊捂住伤口，盯着被他打到墙上有跌在地上的男子。
沐清明一把抱住聂渊，“阿舒，你没事吧！该死！”本来含笑的脸上瞬间布满阴霾，“金木。”话一出口，却无人应答。他这才想起，他可以通过心念过来，但是金木金火并不可以。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倒是聂渊的兵反应速度奇快，他们把此刻团团围住，目光凶狠，恨不得把此刻给剥皮吃了。竟敢弄上他们像天神下凡一样的少帅，同时也十分自责，怎么招子没方亮一点，让这家伙混了进来。可当时这人却是拿着言修大人的牌子，又是紧急军情，谁敢拦？
“我无事。”聂渊深吸一口气，这刀上有毒，并且见血封喉。靠着他的功力能撑一时半会儿，可是那也只是一时半会儿。这毒的强劲十分罕见，若是此刻吃下雪莲朝露丸他还可以保全性命。但那药自己全给了父亲，自信小小凡人，不会伤到自己，可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了船！
“言修在哪里？”
男人笑得猖狂，他慢慢从墙角爬了起来，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没事，那可是我们军师亲自配的药，别说你只是一个还未入道的小毛孩，就是入道的仙人，也不敢小觑这毒！”
“阿舒！”沐清明不敢置信，温文儒雅的贵公子脸上的慌乱不是假的，“你的雪莲朝露呢？他不是可以解百毒吗？”
聂渊抬头看了沐清明一眼，是了，他和父亲那么要好，定是父亲告诉他的。但父亲没有告诉他，自己所有的雪莲朝露都在父亲那吗？
“没用的，晚了。”聂渊低声道，鲜红的液体从他嘴角没有丝毫征兆地流了出来，他再也没有气力站着。倒在沐清明的怀里，少年揪紧男子的衣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帮帮我吧，帮我找回言修，帮我夺回寒江关，守住大靖的土地。”
“阿舒，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沐清明只觉得眼中酸涩地厉害，他轻声道，“阿舒，你不要怕，那黑袍既然能制造出□□，自然也是有解药的。”
“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黑袍为人狠辣，为了攻破三关，连火化积雪，水淹三关的事情毒能做得出，他不会给你解药的。”聂渊的气息越发虚弱了，他靠在沐清明的身上，喘着粗气，“我没有料想自己会有这么个结果，我死后，你……”少年瞪大眼睛，再也无法言语。那只写得一手潇洒字体的手，那只指挥沙场千军万马的手，终于无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