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作者:於戏左读(264)

2018-01-13 於戏左读

  “那时候,他那个样子,在温柔不过的。女子一生,嫁了他这么一个人也就值了。”风笛静眯着水目,记忆中那个人的样子非但没有随着年数久远而变得模糊,反而愈加清晰起来。

  “父亲是个很好的丈夫,是个很好的父亲,是个很好的画师。母亲,父亲大概是这世上唯一对你这么好的人了。你的心可真狠。”

  言修从来没见过聂渊这么多话的,他原以为聂渊生性冷清,连生母都可以下了死手。修道的聂渊只记因果,没有血缘亲情可说。可是今日,他才知道,这个小他七岁的弟弟,是怀着怎样深沉而纯粹的感情去怀念他的父亲啊。

  “我从来不怀疑你会对我下手,可是我没料到,你为了能走,竟然害了父亲的命。父亲的头颅,这颗投名状,母亲,你拿得可安稳?”聂渊面上平常,可手下的紫檀扶手已经化为木屑。

  风笛静却笑了起来,是聂渊和言修十分熟悉的笑,温婉中带着妩媚,妩媚里透着小小的狡黠,“他自找的。你以为你的父亲就干净么,他让我恶心!”

  聂渊淡淡道,“因为父亲心底的人,不是你么。甚至……”聂渊顿了顿,“连个女子也不是?”

  “你知道!”风笛静掩饰不住心里惊讶,站起来直勾勾盯着她忽略太多的儿子。

  聂渊见到这样子风笛静,冷冷勾了嘴角,“母亲,那个故事,究竟是什么呢?”

  风笛静此时哪有什么功夫去关注那个故事,她紧走几步,站到聂渊身前,“你究竟什么时候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黑色的发丝遮住了元帅空洞的眼眶,诡异的赤焰跳跃,他站起身来,对着女子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言修看见风笛静面上的血色消失地干干净净,他心惊,面前的聂渊疯魔邪肆,与归元宗上清心寡欲的仙人再不相同。

  元帅究竟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星期见!

  ☆、121.战事

  聂渊送了战书,然而拓跋钰却迟迟不应。聂军一边好奇,一边欣慰。大军所向披靡,一路直捣狼庭。

  过了这方圆千里的无边荒漠,就是北容狼庭的所在。也是在这里,聂渊见到了自己的老对手,拓跋钰。

  对面的将军黑甲红袍,手中一柄九连银环长刀,□□汗血宝马。剑眉鹰目,煞气惊人。聂渊却是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假象,对面的将军没了四年前的锐气,俨然萎靡起来了。

  拓跋钰抿唇看向对面的青年,白袍银甲,座下照夜玉狮子,手执一柄银色长/枪,背上青羽长弓。剑眉星目,俊逸冷峭。他心中明白,类似于聂渊这类人,若是一击不死,他日有的苦恼。

  何况,面前的少年看起来比当年不知强了多少。当年,自己和父亲不知设下多少奸细,才夺了这土城与三关。这重新夺回来的三关依旧在这人手下撑不过三个月。聂渊,竟可怕如斯!

  他微微苦笑,若不是朝中无人抵挡这样的聂渊,他也不会有机会再次带兵出征。倒是要好好感谢大靖!既然上天给了他拓跋钰这次机会,便怪不得他了。

  聂渊见短短几息之内,敌将身上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不由暗暗点头。此子心性坚韧,悟性极佳。更兼阴险狡诈,熟读兵法。大靖要找出与之匹敌之人倒要费些年头,可惜言修心魔过深,不然倒是有匹敌之力。

  可越是这样,聂渊想把拓跋钰碎尸万段的心就越发躁动起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双方主将只是遥遥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滔天的杀意和不死不休的决心。

  “元帅,你没事吧?”拓跋钰一回到大营之中,便迎上一瘦弱的青年男子,他穿着宽大贴身的盔甲,与整个军营格格不入。过于细腻洁白的肌肤不要说北容的男子,就是深宫娇养的女子也没这般的凝脂。他细长的眉毛,在这般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更显乌黑。

  此刻这刘烨细眉微微蹙着,不掩担忧,“你,没受伤吧。”

  拓跋玉满身的煞气在见到他后立刻化为柔情,伸手探向对方时,又收了满是血污的手,哈哈笑道,“我怎么会有事。”有接着说道,“这些血都不是我的。”

  男子这才放下心来,上前为元帅解开铠甲丝绦,“水我早就准备好了,元帅,快洗洗吧。洗完了尝尝我给做的菜。”

  拓跋钰闻言一笑,“还是你细心,不过毕竟行军,一切从简,以后菜就不必做了,和大家一样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