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出宫的最主要原因,除了要斩除心魔,还要寻找本我。否则,他这辈子在武道上,怕再无寸进。
找到了之前的记忆,他才能确定自己是否是皇族的人,才能不像牵线木偶一样被人控制着!
“我不大记得。”
“不要紧。”沐清明的眸子温柔地可以溺毙人,他看着茫然简单的少年,“总会记起的。”一句简单的话,抚慰了少年不安的心。
楚玄澹点点头,又听沐清明说了几句,见时间真的不早了,便提出要走。在沐先生的追问下,才告诉他要下山给一位夫人修屋顶。
沐清明笑道,这是好事,便也提出要和他一起去。
楚玄澹听闻微微皱了眉毛,如果带上沐清明,势必要耽误时间,不耽误时间的方法也有一个,那就是踩着铁板从青石阶上滑下去。他每日都是这样下山的,不过以弹指的功夫就到了山脚。
但是,上次误入玉汤,这次他不太敢在带着沐清明胡来了。幸亏是跌进了池子里,若是跌到了别的地方,楚玄澹不敢再想下去。
似乎是瞧出了他的顾虑,沐清明笑道,“上次乘风御行的感觉极好,阿舒介意在带为师来一次吗?”
人都这么说了,不干不是汉子!干!
来到青石阶上,楚玄澹刚准备拿着腰带如上次一样把沐清明连人带轮椅一起绑在自己身后,就被先生阻止了。
微凉的指尖触到少年消瘦的肩膀,“上次的伤好了没?”
楚玄澹咧嘴一笑,“那算什么伤,不过是磨破点皮,早好了。先生不让我这么背你,轮椅怎么办呢?”
“那样背着容易磨破你的肩膀,你就这样背我罢,轮椅么?”沐清明抿嘴笑道,“就这一退,让它自己滚下去。”
从来不知道稳重自若的先生竟然有这般顽皮的一面,这主意也真是不着调。楚玄澹背起手长脚长的先生,大夏天里就像抱住一块凉凉软软的水枕那样舒服。
为了防止先生中途掉下去,他把沐清明两条修长的腿缠在自己腰上,用腰带绑好了。他的腰带本来和其他腰带一样长,后来,央着风笛安给他又加长了一丈。
啧,风笛安那人一向凶巴巴地像个母老虎,谁知道他还会针线活,这针线细密地简直不比绣娘差。
沐清明把头依进了少年修长温润的后颈,嗅着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低笑道,“阿舒,那日强抢了我去可没现在的温柔体贴。”
少年身子一僵,那哪跟哪呀!他当日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呀,若是知道有今天,必然不会再跑,不如和元素一决死战来得痛快。
“阿舒,你身上可真暖和。”沐清明极少和人有身体接触,贵族家里的孩子,身子是金贵无比的,哪能随意和人接触。
自从断了腿之后,就身体冰凉,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用过不少方法,都是一时的,只有阿舒的内力,阿舒的身体,才能让他的身体很长时间暖和起来。全身挂在楚玄澹身上的沐清明苦笑,什么时候他也成了贪恋暖意之人了。
楚玄澹拿出他特意从山脚下的铁匠铺子里打的铁板,一脚踹下轮椅,眼见着那木头眨眼消失,他也跳上铁板,“刷”地一晃就到了山脚。这次倒是平平安安,没出丝毫意外。这也跟楚玄澹多日的训练及这条上山的正道实在修得太规整有关系。
楚小爷弯腰去扶早他们一步到的轮椅,这椅子倒是结实,没有一点碰坏的。刚接触轮椅,触手生凉。心下吃惊,难怪书生身子一直冰冷,这木头不似平常木头一样温润。
上次他内伤未愈,没感觉出来,这次却让他瞧出门道来。伸手拎了拎轮椅,沉地如铁一般。他心底有个猜测,这轮椅是深海铁木所制。因为常年处于海底,树木带着一丝寒气,是消暑纳凉的好东西。本身就十分难得了。更别说还是铁木,铁木这玩意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富贵人家寻来建造马车车厢的。
本来这东西拿来给先生作轮椅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东西带着寒气,不适合先生长期坐上面。
知道了原委就不舍得把先生放到那张椅子上去,在有寒气的椅子上坐久了,不但身体日益亏损,而且,断腿会越来越疼的。
放下缠在腰间的两条长腿,楚玄澹迟迟不肯把沐清明放在轮椅上,沐清明笑道,“怎么,还背为师上瘾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