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苎惊恐地看着楚玄澹把这吃人不眨眼的鸟儿当鹦鹉逗弄,指尖抖着不停,指着海东青比刀还锋利的爪子,“上面,有纸条。”
“哟!”楚玄澹抬起嫩黄色的一只爪子,果然上面系着一张纸条,“还真是,是不是你娘送来的?真乖!”
“待会带你去吃肉。”楚玄澹抖开纸条,那鸟儿像是听懂了楚玄澹所说,围着他上上下下旋转,哪有一点在空中展翅飞翔的英勇样子,简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苏苎捂住自己的眼睛,真是惨不忍睹,当他睁开眼睛时,楚玄澹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叫严肃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他的目光聚集到少年手中的纸上。
楚玄澹原本带着的些许笑容皆因为这小小的纸条全然不见。这鹰是自己送给小意的,花了他好大功夫才从关外捉来,又拼了几天没睡,才熬得如今这么很乖巧的样子。小意很喜欢这只鸟,还给它起名白絮 。
他本来以为白絮是受了小意的指使,过来找他的,现在才明白,原来事情是这样!被兄弟背叛的怒火和对所爱之人的怜惜使得楚玄澹怒火中烧,一时间恨不得直接冲到三江,好好问候一下自己的好兄弟!
蓦地,心口一痛,这疼痛不如以往酥麻绵长,而是十分尖锐,一下子在柔软的心脏上狠狠扎了进去,疼得楚玄澹一下子弯下了腰。
“阿舒!”苏苎赶过来扶着他,被楚玄澹挥手打开,“阿舒。”
楚玄澹直起腰,肩膀上站着给自己舔舐羽毛的白絮,心情竟奇异地冷静下来,他甚至朝苏苎微微一笑,抬脚便走了。
苏苎只觉得眼皮狠狠一跳,想要追上去,低头发现一张被搓烂了的纸条静静伏在草地之中,看了一眼黑衣白鸟的少年,便没有犹豫地捡起纸条。
小意难产,内力□□,速至三江。——贺兰
字迹潦草,看样子是匆忙写的。
这小意与贺兰又是什么人?苏苎垂着眸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不是相识的好日子。背着手将纸条收好也离开了此地。
风笛安回梅园十二月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副场景。
楚玄澹倚在窗沿上,一边用冬天的熏炉烤肉,一边喝着小酒,旁边还有一只等着他喂食的白色海东青。
“哟!好香!这鸟儿真俊。”风笛安也是个胆大的,拿了块生肉就去逗弄白絮,谁知这海东青性子比他还傲,斜着眼睛瞧了他一眼,扑哧着翅膀就飞到楚玄澹身边,楚玄澹扔了一块熟肉过去,张嘴接了。
风笛安大感新奇,坐到楚玄澹身边,边吃边说,“不吃生肉啊!这鸟哪来的?”他一眼不错地盯着这鸟,以前在和关外的牧民打交道,老羡慕他们有鹰了。突然在家里见到这不夹杂色的海东青,他恨不得立刻抱到怀里。
“我养的。”
“什么!你养的?”风笛安一脸不相信,不死心地拿肉片去喂白絮,但高傲的海东青一点也不理会他。楚玄澹勾唇一笑,扔了块肉片,刚刚还一脸高傲的白絮在风笛安眼巴巴的目光中变成一只大型犬一样的动物,扑向肉片。
风笛安抱着手嗷了一嗓子,他倒向楚玄澹的身边,“阿舒,把他给我玩几天吧!”
楚玄澹眯着眼睛看了风笛安好久,才应道,“好啊,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小说入迷了呀,不好意思了大家。
☆、38.旧谈
苏苎回屋后思前想后,害怕楚玄澹真的去了三江,思虑再三,终于抱着弓箭去了梅园十二月。
开门的是高傲的风笛安,他身材高挑,踩在门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苎,一边逗弄着白絮一边说道,“你说阿舒呀,他和我师父在后山推演棋谱,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出来了,去那儿找吧!”
苏苎有些奇怪,这时候去推演棋谱,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写信的人吗?还是去后山推演棋谱只是一个幌子……
“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等一下,你拿着什么,倒像是弓。”安抚着突然有些炸毛的白絮,风笛安难得好奇问道。
苏苎回身笑道,“对,新得了一把老弓,有百年的历史了,拿来给阿舒看看,让他赏鉴一番。”
“苏先生可否借学生一观?”
风笛安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但这个苏苎,显然对阿舒过于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