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闭上的桃花眸子猛然睁开,“拿来给我。”
看完信纸的沐清明半晌没有说话,金木注意到他从来宠辱不惊的主子,手竟然在微微颤抖,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别过脸去,听到主子已经平缓的声线,“去,把风笛安给我叫来。”
等到金木应声出门的时候,沐清明再次看向手里的信纸,右手不禁慢慢捏紧,将雪白的信纸揉成一个纸团。
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暗卫,皇帝还不解气,“让你们看着皇储,你们就这样看的?”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朕把你们这群玩忽职守的家伙脑袋全砍了!”
跪在地上的暗卫被踹在一边,他面色苍白,丝毫不敢言语。本来他和另一个暗卫见皇帝对这皇储不太关心,还想着法捉弄他。就商量着一人看一天,谁知道几天前突然没了皇储的踪影,吓得多方打听,发现皇储已经下了山,往三江去了。等他们赶到时,皇储已经被凤七接收了。于是不敢再耽搁,一个看着皇储,另一个回临越请罪。
皇帝阴沉着脸,郑钧见事情不妙,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就见皇帝开口道,“重新派个人过去,这两个,送到蛊室去。”
暗卫顿时血色全无,摊在地上不能动弹,被侍卫拖了出去。
顿时大殿里静悄悄的,只有灯火忽明忽暗,皇帝沉吟良久,“郑钧,准备一下,朕出宫。”
风笛安有些奇怪地跟着金木来到青竹轩,他自从听苏苎说完那些话后,就有些不待见这个天下无双的公子,来了之后也不见礼,只是硬邦邦地站着。
“你知道阿舒去哪了吗?”沐公子含笑问道。看起来就像寻常的寒暄,你不能从他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察觉到一丝他真正的情绪。
“他和我师父在一起研究棋谱。”
这是他和阿舒商量出来的办法,虽然有点毁自己的名声和师父的,不过能养白絮几天真是太好了。以前姐姐就养了一对白鹰,可好看了。
白衣公子只是微微一笑,示意金木把揉皱又摊平了的信纸递给风笛安。风笛安皱着眉毛,有些疑惑地接了,他脸色突然一变,他扔掉手中的纸,“不可能!阿舒只是去参加朋友孩子的满月酒而已!怎么可能会受重伤!”
“他跟你这样说的?”沐清明以一种悲悯的表情看着风笛安,这种表情惹恼了风笛安,他摇着手里的纸,“这上面说阿舒是二十日晚上子时受伤医治的,今天都二十三日了。上面说阿舒现在在三江,以最快的吗日夜不休赶到三江也需要两天两夜。阿舒是十九日中午才离开的你是想说,阿舒他花了两天一夜就到了三江吗?”
“沐先生,你觉得可能吗?”
对呀,自己的人尚且花了三日才把信送到,如果是信鸽就更慢了。阿舒,是怎么用将近一半的时间去到三江呢?
“你觉得我会拿阿舒受伤这件事与你开玩笑?”沐清明微微笑着,“我会去趟三江,风公子要一起去吗?”
风笛安定了定神,沐清明确实没有理由用这种事来哄骗他,他所气愤是,阿舒,怎么能这样子欺瞒于他?
见风笛安点头,沐清明立刻吩咐金木出行,如此风驰电掣的速度让风笛安明白过来,敢情到现在就为了等他一个人呢。
本来还担心沐清明坐马车会拖慢了速度,可见到拖马车的四匹马时,风笛安无话可说。这万恶的贵族呀。
四匹清一色的玉麒麟,这手笔,太大。
他看着自己□□墨云乌山,好歹也是关外名驹,可比起四头白雪一样的玉麒麟,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沐公子换了一身装束,依旧是一身白衫,内袍处却将袖口,领口处收紧了贴合皮肤,加上宽松的外罩,竟显出一种侠士之风。
眉目如画的沐公子朝漂亮的风大美人看来,墨色瞳孔清澈,“风公子,可以走了吗?”
风笛安一时看呆,回过神来骂了自己一句,想也不想纵马向前,马蹄声碎,心如鼓槌。
一行人本想连夜赶路,但发现不现实,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风笛安,他长期不骑马,大腿两侧磨得又辣又痛。骑了不过二三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他生性高傲,不愿意与人示弱,一直勉强支撑着,直到傍晚的时候发现自己大腿内侧的皮磨破了,才不得不开口,要求借马车一用,供他换药。
沐清明颔首应允,风笛安却扭捏起来,“请沐先生下马车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