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澹撇了撇嘴,朝夏竹身后躲了躲。夏竹俏脸微冷,这群贱民,不是主子心眼好给他们施粥哪有力气在这里叫唤。
这个漂亮的婢女姐姐也不是什么善茬啊!不知道她们的主子是否也是这样面热心冷?少年瞅向朱红大门,正撞上一双含笑的眸子。他嘴角一抽,一定是他看大门的方式不对!再来一次!
“格老子的。怎么是他?”楚玄澹瞪大了双目脱口而出。
“怎么了,小猴子?”秋枝听到楚玄澹的声音疑惑问道。回过身来的少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带着不正常的哭腔。“姐姐,那个人是谁啊!”
千万别说是你主子啊!简直是冤家路窄,喝个粥也能碰到!不对,只有我看到他,他应该没看到我,应该不知道我想打劫他这回事。
楚玄澹慢慢冷静下来,回头看着他依旧带着温柔笑意的青年,笑什么笑,这么笑,你脸皮不酸啊!
青年似乎毫无所觉,恍若谪仙的俊美面容上依旧带着三分温和笑意,他已经看见这个脸上脏兮兮的少年了。
因为少年的招子实在太亮,他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这么巧,又撞到他手里了?青年公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温和儒雅了,更显得俊美无双。
“他呀!是我们主子的朋友,来看我们主子的。”秋枝朝门内的青年福身一礼便接着施粥了,夏竹见秋枝如此便立刻回身,见到是青年便嫣然一笑,“公子。”
一个穿宝蓝绸衣的孩子探头探脑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夏竹姐姐,秋枝姐姐。”他甜甜地一笑,“怎么施粥施着还施出怨气来了?”他这话说得笑意盈盈,带着孩子的天真,却让听者浑身一颤。
秋枝抿嘴刚要说些什么,被夏竹把手腕子一拉。回头看时,夏竹已规矩地行了一个礼,朝溪北告罪,也无奈地行礼。
“溪北公子说得是,是奴婢的不是。”
溪北装模作样地摆摆手,“这施粥是善事,也是再公平不过的事,二位姐姐可不要厚此薄彼哦!”他甜甜地冲楚玄澹笑着说道。
楚玄澹微微挑了挑眉,“善事也好,公平也罢,都是自愿而已。”他玩味地盯着孩子腰间的一抹金色。小孩子玩什么鞭子,大人也不好好教导。
不好好教孩子的大人依旧温和笑着,一双温柔地能溺死人的眸子紧紧盯着少年。这少年,似曾相识,这双眼睛,他似乎从哪里见过。
“只可惜,这自愿不是主人家的自愿,只是一个婢女的。”溪北出生大靖一流世家,身份尊贵,虽说自从跟着先生被先生训斥了不少,但从来没被别人顶撞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连平民都算不上的乞丐。
细小白嫩的手登时扶上了腰间的紫金雕花蟒皮鞭,冷冷怒视楚玄澹。
夏竹和秋枝见此立即吓得一颤,溪北公子的鞭子她们都是见识过的。初见这长得细皮嫩肉,仿若金童下凡的孩子时她们只觉得可爱。后来哪知道这小祖宗只在主子和沐公子面前才乖巧可人。对待她们下人,凡事有一点疏忽之处,便拿鞭子打人。谁料到就这样一个小孩子竟然能几鞭就把人抽的皮开肉绽呢?
上次院里的冬雪不过不小心剪烛花时闪了他的眼睛,便被他抽了两鞭子。疼就算了,还在脸上留了伤,连主子的凝肤露都去不了那个疤。
两个婢女不约而同地畏缩了一下肩膀,朝后退去。留出一条道来让溪北正好可以走向一脸不以为然的楚玄澹。
“刚刚还在说公平,现在就主人婢女了。你的公平不过如此。”少年牵了牵嘴角,讽刺道。他少年命途多舛,被遗弃后受尽人间冷暖,是老寨主捡回了他,收作义子。但在打劫是也少不了与这些自觉高人一等的权贵子弟打交道。公平?这些人眼中的东西太高,是看不见的,也不知道公平为何意。不过是挂在嘴角的圣人之言罢了。
溪北葡萄似地大眼倏然一凝,白净的面皮涨成紫红色,从牙缝了挤出两个字:“放肆!”原本缠在腰间的紫金雕花蟒皮鞭就如同活了一般,朝楚玄澹飞射而去。
夏竹与秋枝不觉朝后退了两步,低垂着头。
这小子也真是不要命了,原以为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这么蠢。夏竹偷眼看着似乎已经吓傻了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着实对着一双好眼睛心生喜爱,但在溪北的强势之下,却不敢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