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谶_作者:秦天儿(7)

2018-01-16 秦天儿

  四月的夏宫,太阳暖得让人犯困意。也许是怕死,我几乎一个月未曾出门。我总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那天,天气好得让人不想离开。丧钟却让阳光明媚天笼上阴霾。

  皇后没了!

  有人说,皇后因病身亡。也有人说,皇后御花园遇刺。总之,后位从缺了。皇后膝下的一双儿子,听说由连瑾礼亲自抚养。

  宣仁帝的后宫,数得上号的高位,只剩下陈晨和顾芊芊了。顾芊芊位列昭仪,陈晨位列昭媛,而我还只是婕妤。我以为,顾芊芊会因此掌权。然而,我错了!

  陈晨手握柳色,成为牵制前朝妃妾的有利武器。我连续一个月,都不饮柳色,不碰柳色。我只是想要忘了永平帝妃妾这层身份,然后安度余生。

  那天,我私下见了陆曌晴。她说:“晨儿虽是商女出身,却有母仪天下之才。”我震惊了!不是因为陈晨,而是因为陆曌晴对陈晨绝对的信任。

  皇后的丧事由太后命陈晨一手操办,单离华开始与顾芊芊走近。

  那年五月,太后正式晋封陈晨为宸妃,掌凤印,摄六宫。

  ☆、十四??兔死狗烹凤尾琴

  我从宣仁年间以来,不争不抢,甚至于这个大夏,都不过是我眼中的过客。我每日称病不出,柳色不饮,几乎成为一个被大家遗忘的人。一直到六月,那个夜晚,才彻底改变了我苟且偷生的命运。

  芒种时期,闷热渐露。宓鸢抱着修好的凤尾琴给我,我忙着转轴拨弦的试音。音色清透雅致,弦倒是不错。宓鸢说:“用的纯正汗血马尾。”

  这个夜晚,宁静却又祥和。因为凤尾琴修好,我不由自主的谈着《长相思》,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也不知为何,我的眼眸莫名的蒙上了一层薄雾。彼时,门外箫声起,乐声入耳,与我琴声密切配合,却是一首悲凉凄美的乐曲。我琴声急切,他箫声紧随。我琴声舒缓,他箫声抒情。

  一曲罢,宓鸢开门,我才注意到门外之人。他手捧玉锦箫,他白袍锦缎,他伟岸身躯令人心生敬意。他随人入,我抬眸看他,他看起来很沉稳,又很泰然自若。可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那隐隐约约的泪。我微屈膝:“陛下——”

  他却呢喃道:“母后去了!”

  彼时,丧钟响起。太后薨逝了!

  我琴声不断,只回答一语:“妾便用这琴声来祭奠太后的灵魂吧。”

  不知何时,天空响起一声闷雷。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地上,仿佛老天都在为连瑾礼哭泣。怜悯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他说:“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我指尖不停,信手拈来:“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他起身,抬步欲离。我却鬼使神差的添了一句:“留!”

  ☆、十五??留客的风口浪尖

  我不知道太后的死因,后宫传言不断。有人说,在柏梁台服毒;也有人说,是兔死狗烹,连瑾礼逼死了太后。我只知道,那晚之后,我成为风口浪尖的人。陈晨多次召见我,顾芊芊也对我表示怀疑。而我自己,也在怀疑!

  那年,我入宫第二年,连瑾泉临幸我时,送给我一条手链。我害怕而又担心,我以为我会从一而终,忠心永平帝到底。可是,我却留下了如玉般的连瑾礼。

  太后的葬礼后,后宫成为了女人的战场。陈晨为首的新秀派,顾芊芊为首的保守派。两党战争,一触即发。而我,自然站队了保守派。因为,我是永平帝的妃妾,我当忠君一世。

  那是十天后,听说陆曌晴跳下柏梁台,连瑾礼却因此负伤。我着急的寻了人参鹿茸虫草来,熬了好几碗的补汤。宓鸢不解的问我:“小姐,这是给陛下熬的么?”

  情急下,我矢口否认道:“不,是我自己喝。”

  宓鸢一脸诧异的端详了我,许是身段丰盈,面色红润,她不禁道:“可您,还需要补吗?”我一时语塞,陷入迷茫。

  宓鸢说,连瑾礼被陆曌晴压着受伤的。腰部受了严重的伤,陆曌晴的腿也摔断了。

  我越想越是觉着气不过,陆曌晴她何德何能骑在连瑾礼的背上?一时担心,迷茫,矛盾交织在一起。索性,那十全大补汤都通通倒了。

  ☆、十六??噩耗来临的拼搏

  两个月后,连瑾礼的腰伤全好。那天,他终于再次来到了雅荷苑。我端了一盏茶递给他,忍不住问道:“陛下那晚,如何在柏梁台下受伤?那些个奴才也不好好照顾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