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金吉还在后面叫她,但苏沁根本头也不回,自顾自地走进密室的阴影里,当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长走廊的尽头,金吉突然笑了起来,拿着苏沁给的那朵红梅花在铁质的栏杆上滑动,“哼哼,看来,我出去的日子,不远了,楚哲昶,你以为你可以关住我一辈子?”
☆、第十八节
王妃心情不好!所有人都感应到了,整个王府弥漫着极度低的气压。虽然从没见过向来温婉柔顺的王妃发过飙,但越是这种平日里和颜悦色的人,当真生起气来,越让人害怕和心焦,尤其是处于这种低压中心的欢喜。
自打那天从小院里出来,苏沁就再没去过了。每天除了睡觉,大多数的时候就是凝眉发呆,书也不看了,图也不画了。欢喜帮她梳妆,她会从镜子里盯着欢喜一直看;欢喜叫她吃饭,她就转头看着欢喜,眼神落在欢喜脸上,却茫然没有焦距。欢喜不明就里,被盯得后背总是不自觉地涌起一层层的冷汗,差点怀疑苏沁得了什么魔障。
永乐拿着信笺走到楚哲昶房间的门口,刚伸手要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使出的力道一时没收住,永乐重心不稳直接往门里倒去,却刚好扑倒在一个人怀里。
“小心!”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自丹田而起,升至胸膈,再经由口腔发出,精于锻炼的人中气十足,即使语调平静无波,听在耳朵里也有些嗡嗡作响。根本不用抬头,仅凭声音和语调,永乐就知道自己这是扑进了谁的怀里,顿时两颊红透。
“叶,叶侍卫……”,永乐有些慌乱地从叶苍衍怀里站起,退后一步。她本不是个莽撞的人,要不是因为事情紧急,也不会冒冒失失的推门。真是,永乐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一百零八遍,怎么偏偏要在这人面前失仪呢,她干脆去找面墙撞死算了。
叶苍衍倒是没在意,低头扫了一眼,“欢喜来的信?”
“嗯?”
叶苍衍指了指永乐手里捏着的东西,“这个……”
“哦!是她写的。”永乐忙把信举到脸前,抵挡此时的尴尬和难堪,却突然讶异起来,“叶侍卫怎么会知道?”
“呵呵……”叶苍衍垂眸一笑,嘴角微微勾起,“我看过她写的字。”
永乐被这个笑容晃得有些愣怔,因为一向不苟言笑的叶苍衍鲜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有些不安都想:他,怎么会见过欢喜写字呢?
“王爷在里面,你快进去吧,我去办事了。”叶苍衍闪身给永乐让出一条路,擦身而过时,脸上的微笑一闪即逝,又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样子。
永乐不自觉地回头的望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已经远去的模糊影子。摇摇头甩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整理好精神迈步走进房里,“王爷……”永乐双手托着信送到楚哲昶眼前,“府里来的信。”
“嗯。”楚哲昶正站在一幅硕大的挂图前认真地想着什么,接过信随手拆开,看了一眼,突然笑了,“巧了,皇兄刚派人飞鸽传书,让我回去议事,欢喜的信就到了。”
“王爷?”永乐一头雾水,从楚哲昶手里接过信细细读了一遍。原来,这信是欢喜和徐禹一起写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王妃由于太思念王爷的缘故,茶饭不思,没有精神,希望楚哲昶能够抽空回去一趟云云。永乐把信折好,放进信封,工工整整地放到桌案上,然后从角落的架子上取下白色的手巾,在铜盆里浸湿后绞干,递到楚哲昶手上,“王爷也想王妃了吧。”
“嗯。”楚哲昶擦着手,眼前浮现出临行前,苏沁依依不舍的表情和眼中氤氲的水雾,情不自禁地笑了,原本没想着要回去的时候,只是觉得想念,但因为手上急待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所以也并不觉得那份思想有多难熬。如今突然要回去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心里竟然钻进了一百只猫,同时用爪子抓挠一样,又痒又痛,还有些丝丝的甜蜜。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这次出来有两个多月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府里,想必……一定很闷吧!”
“那……要不要先派个人回去,通报王爷要提早回府的消息,让王妃也高兴一下!”
“不!”楚哲昶回绝了永乐的建议,嘴角极自然向上勾起,“先不要告诉她,也偶尔让她惊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