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施国正使看周围没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唉!翀越皇帝的那位皇后根本没有传说的那么美,那些妃子也没有一个配得上我们的国宝黑珍珠。”
“是啊,真是言过其实!”两名副使一边摇头附和,一边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
等这些人走远了一些,几个宫女模样的人才从一边高耸的花木后面闪出身形。她们本来是因为瞧见恩施国的使者走过来,担心不方便才多到花木后面去的,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一段话。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宫女瞧着几个人远去的背影,鄙夷地啐了一口。
当晚,庆安殿里灯火通明,乐师们丝竹袅袅,舞姬们长袖招招,宾主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相处甚欢。楚哲昶喝得有点多,回到寝宫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摇晃。
“哎呦,主子,您慢着点,小心别摔着。”范生赶忙扶着楚哲昶坐下,“您先休息一下,奴才这就给你泡茶去。”楚哲昶只是笑而不语。
等范生端着茶杯出来的时候,却见楚哲昶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那颗稀世的珍珠,神色镇定,眼神清明,一点喝醉的迹象都没有。过了很久之后,范生才知道,楚哲昶此人从出生就没喝醉过,反而酒喝得越多人越清醒,那些诸如走不稳,恶心,呕吐之类的喝醉假象,都是他装出来的。
范生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偷眼描楚哲昶的表情,见他无比痴迷地摩挲着那颗珍珠,嘴边隐隐还挂着笑,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
“主子,这颗珠子您是要赏给皇后娘娘的吧。这么漂亮,镶在凤冠上一定特别好看。”
没想到楚哲昶却摇了摇头。
“那……您是打算把它献给老祖宗或是太后娘娘?”
楚哲昶又摇了摇头。
“这……”范生又低头想了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奴才知道了,你肯定是想给昭若公主,前些日子您还说,要准备些奇珍异宝给昭若公主做嫁妆呢。”
“范生!”楚哲昶看了半天,终于放下那颗珠子,合上了盖子。
“奴才在!”
“明天,你把这颗珠子送到广清宫去。”
“啊?”
“啊什么,朕的话你听不懂吗?”
“是,遵旨!”
☆、第十节
一早,苏沁出门打水,回来的路上遇到为数不多的宫女、内侍,都对着她指指戳戳,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样的行为她早就习惯了。一早,刚由熠王府挪到广清宫居住的时候,她就经常遭遇这种事情,有些人还想看热闹似的故意绕着弯过来广清宫门口溜达,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她这位落魄的前任王妃是个什么模样。只不过后来,新鲜感一过,众人也就失了兴趣。可是,这突然之间故态复萌,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一路顶着脊背险些被看穿的危险,苏沁走进门里,放下水桶,靠在门廊边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这被“万众瞩目”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正踌躇着,突然看见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苏沁走过去,掀开那上面盖着的黄布,露出里面一个正方形的红色盒子,看样子十分的奢华。苏沁把盒子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人,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的。狐疑地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颗璀璨生辉,光彩熠熠的硕大黑珍珠。
苏沁读过很多书,一看便知道这颗珍珠不是凡品,世所罕见。是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堂而皇之地放在自己的屋子里呢?聪明如她,怎么会想不到。于是,她叹了口气,把珍珠收好,想着什么时候他再来的时候就还回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康媚春正在对镜理妆,听见声音,头也没回,“什么事啊芫荽,一早上慌慌张张的。”
“娘娘……您可知道,皇上把恩施国进贡的那颗绝世的黑珍珠给了谁吗?”
“谁呀?”
“您肯定猜不到,皇上派人送去广清宫啦!”
“当真?”
“我老乡蔡廣在德沛殿当值,他说是范生亲自送去的,绝对不会搞错!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芫荽左右看了看,附到康媚春的耳朵边上,“那天,奴婢经过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