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推出去,斩!”
“是!”两个禁卫不由分说驾着道士就往外面拖。那道士一听说要被砍头,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两股战战,吓得即刻就失了禁,嘴里却不停地哭喊着,“皇上饶命啊,再让山人试一次吧,再让我试一次啊……”两个禁卫却充耳不闻,直接把人拖离了众人的视线。
“下一个!”范生高声呼传,吓得原本排在道士队伍第一位的那个人猛地一抖,直接就软倒在地。范生皱着眉,手里拂尘一甩,两名禁卫无声地走上前来,“把他带下去!下一个!”
被排在第二位的是一对师徒,老道士须发皆白,手里拿着个罗盘,看不出具体年纪,小的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缩在师父的身后,“师父,我怕!”
老道士抬起颤抖的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怕,跟着师父。”
“快点!”范生转身带着两个战战兢兢的人走了进去,德沛殿的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司徒瑾渝冷眼看着刚刚的一幕,眉心越皱越紧。
“司徒大人……”身为吏部尚书的吕伯夷走到司徒瑾渝近前,“这样不行啊,世间哪里有什么通灵秘术,就算有,也未必那么容易做得到,皇上一意孤行,招不到灵就砍头,这叫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现在我们的话皇上根本听不进去,广清宫人在皇上心里是什么分量,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所以皇上会这样,你我做臣子也该体恤皇上才是。只不过皇上荒废国事,不肯上朝,若是传出去,恐对皇上声威有损。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昭若公主还能劝皇上几句。”
“那敢问司徒大人,可已经派人去请了?”
“嗯!”司徒瑾渝点点头,眉心紧锁,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德沛殿紧闭的大门。
须臾,只听一声强过一声的通报传到德沛殿门口:“昭若公主到!!!!!”随即,一辆宽敞豪华的四轮马车直接停在了德沛殿大门外的阶级下。
车门一开,两个侍女首先跳了下来,在落脚处把矮凳放平,这才挑起帘子请里面的人出来。
楚游南下了车,抬眼望着台阶上面,秀气的眉心皱起,迈步朝阶上走去,司徒瑾渝等人急忙走下来迎接。如今的昭若公主已然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又是乾武帝最宠爱的妹妹,任谁都怠慢不得。
司徒瑾渝把楚游南让到阴凉的地方坐下,神色凝重,“公主,皇上已经连续三天不上早朝,不理政事,只让一群术士在大殿里为广清宫人招魂,招不出来的斩立决。三天了,水米未进,不眠不休,连门都没出过,臣等皆劝谏不得,无奈之下,只有请公主出面,劝劝皇上。即便皇上与广清宫人再情深意重,但如今毕竟已是阴阳两隔,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保重自己啊,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身系苍生,何况……”司徒瑾渝走进一步,压低声音,“康党余孽尚未除尽,江山未稳,皇长子尚在襁褓之中,若是皇上这时候垮下去,那隐忍筹划多年得到的这江山岂不是又要拱手让与他人?”
听了司徒瑾渝的话,楚游南眉心又皱紧一分,用下巴指了指大殿的方向,问道,“有多少人进去过了?”
“三天一共进去了十七个人,没有一个成功的。”
“十七个?都杀了?”
“没有!”司徒瑾渝谨慎地看了一眼大殿的门,“我让温琰在那头守着,凡是这边带过去的人都扣押在一个地方。”
“你胆子不小,这是抗旨啊!”
司徒瑾渝苦笑一记,“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滥杀无辜,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楚游南伸手拍了拍司徒瑾渝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司徒,我皇兄这一世有你这样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值了。”
正在此时,德沛殿的大门突然开了,刚刚的那对师徒被扔了出来。马上有两个侍卫走上前去,一人拎过一个,准备押去行刑。
楚游南走过去,一挥手,两名侍卫无声地退了开去,师徒两个人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软到,瑟缩着抱在一起。楚游南艰难地蹲了下来,“皇嫂仙逝,皇兄太过悲恸,才会有此过激之举,让先生和高徒受惊了。皇兄一向爱民如子,绝非嗜杀成性,暴戾乖张之人,还请先生和高徒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