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韵的话另苏沁和王辰逸都对他刮目相看,是啊,只要情出真心,龙阳之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虽然不是个中之人,却十分敬佩薛千韵的坦坦荡荡。
☆、第十五节
弘乾五年十月至弘乾七年四月初,乾武帝楚哲昶历经一年半的时间,收复了周边的岐象、乔宁、严、羟戎、梓辛、劳追、镬、蚨等小国,再加上之前就已经归附业硕和袳羅平国,翀越的疆土面积向外整整扩大了两圈,成为了大陆上幅员最为辽阔的大国。
弘乾七年九月初十,楚哲昶在早朝时宣布,要在近期攻打枢国,而且要御驾亲征,理由是枢国背弃誓言,曾经设计杀害当时出使枢国的齐王楚承辉。这个决定一出,震动朝野。众臣纷纷表示反对。一部分人以为,翀越才收复周边各国不久,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固下来,几国虽然表面上臣服,但暗地里让然不安分,有伺机反攻的危险,如果这个时候御驾亲征,带走大批军力,那国内必然空虚,若是此时几国联合起来偷袭,那翀越的损失就太大了;另一部分人则认为,翀越刚刚打完一年半的仗,耗资巨大,国库需要再填充,此时应该以休养生息为主,等到国库充盈之时再计较此事。
楚哲昶当然知道这些大臣说得有道理,但实际上,自从弘乾四年初,他知道苏沁不仅没有死而且安全回到了枢国之后,他就已经在盘算攻打枢国的计划。然而,彼时,后宫有图云,前朝有图航,外围还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国,枢国的实力也还算强劲,算得上是内忧外患,不适合远征。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处理了图航,也废了图云,运用强大的武力将周边各国收入囊中。此外,枢国兵变,枢孝帝已死,新上来的成帝不是个当皇帝的料,纵容外戚专权,霍乱朝纲,单凭苏沁一人之力,根本挽回不了颓势,枢国虽然表面看上去四海升平,实际上已经是快被蛀空了的朽木。所以,这个时候出兵反而比三年前更有胜算。是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枢国也打下来,让苏沁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这三年来,他想这件事想得几乎疯掉。纵然众大臣发对,楚哲昶还是力排众议,决定御驾亲征,这算得上是他登基一来,做得最任性的一个决定。
“启禀皇上,司徒大人求见!”
“宣!”
须臾,司徒瑾渝走了进来,“司徒瑾渝叩见皇上!”
楚哲昶放下手中的奏折,捏了捏胀痛的眉心,“你该不会也是来劝我不要对枢国发兵的吧。”
司徒瑾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楚哲昶,“臣知道阻止不了皇上发兵,但臣知道,你至少把这个计划提前了两年!”
“……”楚哲昶也沉默,看着面前的挚友半响,说了一声,“坐!”
司徒瑾渝就近坐下,范生给他上过茶后,便带着屋子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楚哲昶一边叹气一边从怀里掏出几根卷曲的琵琶弦,珍惜地抚摸着,“司徒,世人都说,高处不胜寒,越是身居高位就越寂寞。你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一个人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内心要忍受怎样的熬煎吗?若不是心里还残存着她还能回到我身边的希望,我恐怕早就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瑾渝怎会不知!”司徒瑾渝皱着眉,摩挲着手中的茶碗,“恕我直言,她如果真的去了还罢了,只要她还活着,哪怕是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你都会把她找回来!”
“嗯!”楚哲昶重重点头,“知我者司徒也!”
“只是……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江山得来不易,你蛰伏了那么多年才从楚映煜手中夺回帝位,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如果真的要牺牲翀越,这场豪赌的代价是不是过于大了些……”
“呵呵……”楚哲昶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司徒瑾渝的表现全都在他意料之中,“司徒啊司徒,你不愧是堂堂计相,一张嘴就是利益得失。你我相识不是一天了,我的行事作风你是知道的,我素来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我敢做这个决定,就是不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造我的反。”
“为什么?”
“利益!”楚哲昶咽了一口茶,自信满满地说出他的理由,“古来征战,目的不外乎两种。其一,显示己方的武力,证明自身的优越;其二,追求更大的利益,把对方好的东西全部收入自己的囊中。前者虽然可以扩大疆域,但却不得不为旷日持久的征战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可能失去原本拥有的一切。衡量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是否明君的标准除了他具有震慑四方的武力以外,还有就是让百姓安定乐业,生活富足的能力。百姓富则国必强盛,百姓若贫穷,国库再怎么充盈也早晚会被民不聊生的百姓推翻。所以,古往今来的圣君明主,都绝不轻易发动战争,除非他确定这些战争能够带给他更大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