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破坏了你们的约会。”杜飞烟把小手缩到背后,负气地不让他牵着。
“她告诉我,她弟弟想拜我为师。”段樵眼中流泻着怜疼的眷顾,投放在她气鼓鼓的嫣颊上。
“城里有四、五家武馆,她干嘛非找上你不可?”分明是项庄舞剑,别有居心。
“我不许你去。”
“我已经答应她了。”段樵向来独来独往,他做的任何决定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何况是一名“下堂妻”。
“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她两手扠腰,活似个母老虎。
段樵若有所思地端视了她好一会儿,“你满脑子只想报仇雪恨,岂有余裕关心其它事情。”
“当然有啰!只要是你的事,我每件都关心。”她冲口道。
“真的?”段樵深邃的瞳仁深情无限地凝向她。
杜飞烟被这样的目光弄乱了思绪。难道这男人并非无心呀!
不过他超趄犹疑,只因他知道情爱是一件麻烦的事儿,他不愿泥足深陷,到头来难以自拔。
唉!杜飞烟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他,忍不住想冲动地跑过去跟他问个清清楚楚。可是,不行耶!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家,怎能厚着脸皮问这种事?
“不信拉倒,算我一片好心给狗啃了。”信步踱至湖畔,见湖中小舟处处,俪影双双,她不禁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想坐吗?我去租一艘独木舟。”
“你要陪我划船?”杜飞烟大喜过望,马上点头如捣蒜。
认识近把月,他连上街都不肯带着她,同桌吃饭也不常见,更遑论陪她做些增进情感的休闲活动。
这湖上滟澈水波,涟漪如星河,像是一个绮梦的开端。杜飞烟伸手到船身外掬水,轻轻拍打在脸上,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你以前常来划船?”看他的架式,八成是个老手。杜飞烟很直接的就把这件事和单琳琳想在一起,然后便没啥理智地吃起干醋来。
“是的。”段樵诚实以告。
“跟那个单琳琳一道吗?”
“是的。”
“你──”他不会随便诌个谎吗?杜飞烟不知该气他率直,还是气自己什么不好问,偏问个无聊话题。人家来过又怎样?男未婚女未嫁,她凭什么有酸葡萄心理?
“我肚子饿了,想上岸吃点东西。”她挟着满腹怒火,一下子站了起来,狭小船只顿时失去平衡,猛然地摇晃不定。
“啊!怎么办、怎么办?”她一吓,身子跟着惊险款摆,眼看就要一跤跌下湖里。
“不要乱动,快坐下。”段樵使劲稳住船身,却还是敌不过一遇到紧急状况就没大脑的社飞烟。
她居然整个身躯倒向小船的一侧,令原已几欲倾覆的舟身,完全翻覆过去。
“啊!怎么办?我不谙水性,啊!我会……”一句话没说完,她已达呛了好几口水。
段樵看她载浮载沉的狼狈相,直觉好气又好笑。幸亏他水性极佳,游泳技术更堪称一流,才能将她平安“拖”回岸边的斜坡上。
“对不起。”杜飞烟好生歉疚,湿冷冷的衣裳令她面色发自,牙齿不停打颤。
“都怪我笨手笨脚,害你跟着遭殃。”
段樵轩眉紧攒,虽没吭气,但脸上的神情明白写着:对!你是个大笨蛋,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出来划船了。
“坐过去一点,我要起火。”她什么地方不好坐,偏坐在一堆干枯的树枝上。段樵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你生气了?”杜飞烟快受不了自己莫名其妙地变得迟钝了。“很抱歉,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老出状况,你一定憎厌透了。”
“没那么严重,你只是让我多半时候不知所措。”段樵很快地升起熊熊烈火,热腾的火苗让杜飞烟惨白的小脸恢复了红润。
“你一定很难忍受我的粗心大意。”
“还好。我只是比较讨厌没智能的女人。”
那不就是指她吗?
杜飞烟呕得想把他的嘴巴打烂掉。臭男人,不会甜言蜜语也就罢了,为什么他老是含刺带棍,不露声色地将她损得体无完肤?
“你放心,回去以后,我立刻收拾行囊走人。”再待下去,她迟早会被他用话活活气死。
“我说过了,你可以留下。”他在火堆上架起两根长长的树枝,将袍子和长衫披在上边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