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浅哂,看着她那眉头紧拧心痛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鱼儿——”
鱼儿懵里懵懂地被叫醒来打了水过来,见着两个人身上的血迹,算是睡意全消了。
齐妫拿过他的胳膊,拿着帕子一点点地擦拭着他的伤口处,道:“去将家中能止血的草药拿来。”
刘义隆静静地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着,昏黄的烛光中,她的肌肤显得细腻柔和,顶着凌乱的头发认真擦洗伤口的模样,叫他留恋不舍。
伤口的血依旧不停地渗出来,擦着擦着的她,眼泪就落了下来,似又不肯叫他看见,侧过头用袖子拭干净了,继续清洗了那道伤口。
将草药敷上,有用纱布细细包扎了一番;灯光下的她,一丝不苟的模样,倒是惊到了鱼儿:她现在包扎很是娴熟啊!
“你先下去罢。这里不用你管了。”齐妫背着鱼儿道,怕叫她看见了她肿胀如桃核的眼眶了去。
鱼儿呆愣愣地退了下去。
脱下他身上满是血迹的衣衫,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在给他系上绸带的时候,突然道:“何必这般伤自己。”
刘义隆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那脸上的泪痕,伸手一把将她捞过来,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下巴定在她的发丝上,婆娑着道:“月儿,我爱你!”
齐妫将脸蹭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那时她多熟悉的怀抱,她一直都留恋这种熟悉的味道,即使因为路惠男的事情,她依然愿意将那道门留给他,只因习惯了他睡在身旁,习惯了他均匀的呼吸从耳旁绕过……
屋内烛光闪烁,墙上的影子随着光影晃动着,将他二人交融在一起……
历阳的冬日也已经陷入了萧条,而刘义真习惯性的晚起,直至午间,方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晃悠出来,院子里的下人依旧是为着岁夕忙碌着,独星儿坐在廊下晒着太阳发呆。
刘义真嘴角一样扬,漫步走过去,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星儿吓一跳,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他郁闷道:“殿下,这个时辰才起来,不吃早膳对身子不好。”
刘义真抬头望着院中落光叶子的树枝,含笑道:“本王身子甚好,不必担心。”
“还有啊!殿下今年算来十七岁了。也该合计合计娶个王妃了,你瞧这岁夕,别家都是夫妻相伴的,殿下拿什么伴啊?”星儿嗔怪道。
刘义真转过身将身子靠在栏杆上,叹了口气笑道:“本王青灯佛古,如何?”
“呸呸呸!殿下怎能说这种丧气的话来!”星儿埋怨道。“奴婢知殿下心里想着谁,可那终究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若是殿下执意这般,到头来,伤的不过是自己。奴婢……奴婢看着难过。”说完竟是眼圈儿都红了去。
在这王府下人们的眼里,这王爷虽是金贵了些,吃穿用度要求高了些,但于它事,他是不大管的,也是随性得很;做下人的自然也就轻松些,到头来也就自然讨人喜欢些。尤其是星儿,自小跟在他的后头,也是了解他外表的散漫与内心的执著,当真是叫人动容的。
“傻丫头!难过什么;本王不过是一时未遇见对的人,到时你铁定能见到本王妻妾成群了。”刘义真慢悠悠地走着。月儿,本王不过是些骗人的话;若无你在,纵是妻妾成群,却依然是寂寞的孑然一身;若你在,哪怕遣散所有人,却是这天下最幸福之人。
然江陵的一家子人却是幸福得叫人侧目,英娥四个多月了,整日里就喜欢咬自己的拳头,忽而开心得“咯咯”地笑起来;时而蹬脚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精神头越发的好;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每每总能叫齐妫看着心生怜爱。
刘义隆每日忙完公事,便赶来陪着她们母女二人,两个人一起逗着这个小不点儿,其乐融融。
“每日里看着她,就想着,以后要是月儿你再给我生一个就好。”刘义隆搂着她一起坐在床边含笑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可想着你那般痛苦,还是不要了罢。”
齐妫颔首浅笑。“你少在外头惹些桃花呢!我倒是愿意忍这一痛。”
刘义隆浅哂。
齐妫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道:“你这般做得决绝,只怕她是要恨我了,当我是这家中的母老虎了去,容不得人。”
“你本来也就容不得人。”刘义隆习惯性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哂笑道:“不过我就爱你这吃醋的模样。”
齐妫给他白眼。半晌,突然道:“之前在虎牢抓到的那个人,是死在那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