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谢芸眼圈一红,半晌才笑道:“此事,臣妾也是伤了娘家人的心了。此番进宫,便是有事情特特要向皇后禀报的。”
齐妫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王妃说笑了,现在都是独立的王府,些个小事情,却是不用找我的,我只管着这后宫的事情便是。”
“是这样,想来二殿下的后事一切已经妥当,臣妾若再留在这京师,看着家人及熟识的人,难免会多了口舌;都不如不见的干净。”谢芸缓缓道。
齐妫蹙眉思忖了半晌,恍然问道:“王妃莫不是要离开京师?”
谢芸点头。“京师于臣妾,再无留恋的地方;不如趁着现在还年轻,出去走走,看看各处的景色,权当散散心了。”
“对了,一直有个事儿想问问王妃,可曾在新安郡见过庐陵王的一个丫鬟,名唤鱼儿?”齐妫问道,自打那次离开之后,她便是再无消息了去。
谢芸摇头,道:“却是有个叫星儿的丫头,但阿紫殿下被杀的那一日,一起遇难了。”
齐妫心中一滞,便不再相问了去。转移了话题道:“府中孙太妃呢?可是有人照料了去?”
“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也多,母妃自然是有人照看的;最近也从悲伤中缓过来了,所以,便特特来向皇后此行来了。”谢芸不缓不急,似是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之后,才来这里跟她说明的。
齐妫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若说起异样,却是觉得谢芸对于刘义真的死,虽是悲痛万分,却总叫她觉着有些不对头。听得她这般说,自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便点头答应了去。
那谢芸也是平静地谢过了皇后,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给齐妫,道:“这是臣妾与二殿下的一份心思,还望皇后不要嫌弃了去。”
齐妫有些迷惑地接过她手中的锦盒,笑道:“怎可如此费心了?”
谢芸笑了笑,施礼退了出去。
齐妫好奇地打开锦盒,见着是一支白色的玉簪子;着实想不通她为何要送这个给自己,当下递给了苗禾,道:“替我守着罢。”
朱容子忐忑地站在书房内,瞧着坐在跟前的刘义隆,不知他又有什么秘密的任务要去执行,上次与刘文去虽说配合比较糟糕,不过还是勉强过得去的;但真真执行起任务来,还是不要与他一起罢?
“朱将军,依你看,朕的容貌与京口那吴礼仁二女的容貌如何?”刘义隆问完就觉得别扭至极。
朱容子脸色都红了,许久才道:“回皇上。您是男子,那是女子,自然是没法比较的;再者,您是天子,她们不过是平头百姓的,如何能比?”
刘义隆这才发现原来是问话不甚妥当,便干脆直白了道:“那你就说说,朕与她们可有相似之处?”
朱容子眯着眼睛,往日里也是不敢直视他的,劲儿抓着这就会好好瞧了一瞧,丧气地道:“回皇上!当日臣未注意那两位女子的摸样……”
刘义隆气得瘫在了椅子上,问道:“那你可记得,那二女长得如何?”
“大概是不好的,若是好的,臣应该是会多看几眼的。”朱容子诚实地道。
刘义隆恨不能一角踹死了他去,叫道:“按你这般说,这是世上的漂亮女子你都看了几回的,那皇后你可是认真看了?”
朱容子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道:“臣不敢!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岂是臣等能随意瞻仰的?”
“行了行了!不治你的罪!”从椅子上走过来,附在他的耳边道:“此次,你再与刘文前去一趟,将此二女的模样搞清楚了再回来见朕!”
朱容子额头暴汗:又是刘文?!“是!臣领旨!”
十月,各县衙州府,都已经进贡的美人送入了宫中。刘义隆将几个重要地方的州县送来的女子都圈了起来,全部放入了那本来寂静的后宫当中。
苗禾数了数,竟是有十五六个。吓得她赶紧折身跑回去找皇后了去。
“皇后皇后!”苗禾气喘吁吁地跑到正在练字的齐妫跟前。“美人进宫了。”
齐妫手上的笔滞了一下,转而继续写着,轻声道:“不必着急,明日自然全都会来拜见了本宫的,届时你一一瞧着,给皇上挑几个好的。”
“娘娘!”苗禾看着她那无动于衷的模样,这一路走来,谁人看不出他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只是这皇上如今要了这么多的美人进宫,却是叫苗禾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