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晨一脸不耐地甩开那人擅自搭上他肩头的手,“朱少爷,这么点年纪眼神就这么不好,看不出这手上拿的是风筝啊?”
朱子夜的舅舅是做官的,家里又有些家资,是个典型富家少爷。可这样的身份在慕容逸晨面前,却生生弱了一节。以前儿时两人同在一个书院时,朱子夜就爱找慕容逸晨的碴。现在长大了,他还是改不了死性,找机会就处处挑衅慕容逸晨。
“哈哈,放风筝?这种事我可十岁就不稀罕干了,没想到晨少好兴致啊。”
慕容逸晨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心情挺好的,却在遇上这个烦人的朱子夜后消失殆尽,“朱子夜,你有事没事?没事就给我让开,别拦着本少爷的道。”
朱子夜眼睛一瞟,看到了他身后的惜月,突然露齿一笑,“这不是月儿吗?晨少终于舍得带出来露露面了?”
慕容逸晨一把拍掉他伸上前来的咸猪手,“月儿是你叫的吗?”
“怎么,一个下人也值得你这么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媳妇呢。不过说起来你们慕容家可真有善心啊,连这种没人要的小孤女都收。看晨少这么紧张的模样,若不是将来要留她做个暖床的小妾……唔!”
猝不及防的一拳,瞬间让朱子夜流下了鼻血,“你、你敢打我?我……”
下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又迎来了慕容逸晨猛烈的一击。朱子夜又岂会甘心被人打而不还手,于是一时之间,两个男人就这样当众扭打在一起。
惜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容逸晨,暴戾、狠绝。别说她了,就连一旁随身的护卫,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少爷,因为怕出事,赶紧上前劝架。
只是慕容逸晨气上心头,根本拦不下来,边打还边骂:“谁说她是没人要的小孤女了?
她是我慕容家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许欺负她。以后你嘴上再敢不干不净的,本少爷见一次打一次,听见了没有!”
一番话,让惜月愣住了,心里却热热的。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闹到了双方长辈的面前。大人们冠冕堂皇的,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已冰释前嫌了。
慕容逸晨就没那么好的下场了,他不仅被他爹狠狠地训了一顿,还被要求在祠堂罚跪到天明,连晚饭都不许吃。虽然惜月再三求情,说明缘由,慕容老爷还是消不了火。即使知道那小子是为了回护惜月,可身为堂堂的慕容家少爷,竟学地痞流氓一般当众和人打架,这实在让重规矩的慕容老爷难以接受。
安静的夜晚,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灯花爆裂的声音,寂静的祠堂里此时连个鬼影都没有。反省、反省!他这次又没做错,又要他反省什么?还有,这爹还真狠,竟派管家在门口拦截了娘亲偷偷让人送来的食物,他现在饥肠辘辘的,哪有力气反省啊?
“臭老爹,竟然真的不给我饭吃,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儿子啊。”被罚跪的人此刻正跷着二郎腿,双手为枕地躺在蒲团上,嘴里碎碎念着。突然看到了头顶突然出现的面孔,他顿时来了精神,“月儿,你怎么偷跑来了?”
惜月听他问,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两个已经冷掉的包子。若放在平时,慕容逸晨才看不上眼呢,可这会却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吃了起来。
他边吃还边埋怨,“你说你既然给我带吃的,也不多拿些。”
结果惜月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老夫人不让。”
她本来拿了饭菜的,结果老夫人在她来之前硬是用这两个冷包子换走了。但她想,有总比没有强,于是硬着头皮来了。
慕容逸晨咬着半个包子,黑了半张脸,奶奶还真是“疼”他。
好容易等他吃完了,惜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
最后还是慕容逸晨自己开口,“这是什么?”
“药。”
“给谁的药?”明知故问。
“给你的。”
慕容逸晨听着两人简单的对话,不由得笑出了声,然后将脸凑了过去。
惜月愣愣地看着,半天没有动作,“你做什么?”
某少爷理所当然地说道:“等着你给我上药啊。”
谁知,她道:“可是,老夫人只让我拿药给你。”
慕容逸晨闻言,突然噘起了嘴,丝毫不在意自己一个男子撒娇会不会被取笑,“伤口在脸上,你不帮我,我自己可看不见,怎么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