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那你忍着点疼。”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人动手打架,浑身的疼痛在所难免,但碍于男子汉的尊严问题,慕容逸晨清了清嗓子,“这点小伤,本少爷才不放在眼里呢。”话虽这么说,却在她伸手的同时,立刻慇勤地就将脸凑了过去。
惜月小心翼翼的紧张样子让慕容逸晨心里偷乐着。这丫头的睫毛挺长的啊,水灵灵的眼睛此时一瞬也不瞬地认真注视着。小小、秀气的脸,配上她娴静的性子,让人觉得很舒服、很心安。不过明明是个姑娘家,却不怎么爱笑,都在他家这么多年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这小老头似的性子。
突然,慕容逸晨瞧见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有些慌了,“怎、怎么了?”
惜月看着他脸上的那些伤,一想到自己是起因,她就觉得好难过,“少爷,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惜月只是个下人,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和人动手……”
慕容逸晨突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嘶……疼、疼死我了。”
惜月这下可顾不上脸上犹挂着的泪珠,急切地追问道:“少爷,你哪里疼?”可见到他嘴角的笑,就知道自己又被唬弄了,睨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言语了。
而慕容逸晨则在一旁偷乐,难得看到这丫头脸上打破平静的慌张,他突然觉得这次伤得值了。只是他嘴上闲不住,“下人怎么了?那也是我慕容府的下人。记住了,以后有谁敢欺负你,就会告诉本少爷,我替你出气。你可是本少爷的人,是随便能让人欺负去的吗?”
虽然很感动,但最后一句,还是让惜月忍不住开口纠正,“少爷,你说错了,我是老夫人的人,不是少爷你的。”
感觉话被一噎,慕容逸晨有些窘然,“有、有区别吗?”这慕容府未来都是他的,她还跑得了?下|瞬他又叫了起来:“好疼。”
惜月淡淡地瞧着,“少爷,同样的玩笑就不要开第二遍了吧?”
谁知,慕容逸晨真的皱着一张脸,然后可怜兮兮地说:“这次是真的啦。”原来他刚才一激动,竟然拉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一阵阵的刺痛感伴随着药的渗入,感觉更加明显。
惜月愣在了原地,忍不住笑出了声。
待伤口都处理完了,慕容逸晨大手一挥,“好啦,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惜月却摇摇头。
慕容逸晨调侃着,“难不成你要陪我跪|整夜啊?”
寂静声弥漫了很久。慕容逸晨虽感动,但却不忍,“你听话,我跪祠堂又不是头一次了,跪一晚上不会怎么样的,你乖乖回去睡觉。”
难得的,惜月有些执拗,她坐在蒲团上,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我要陪着少爷。”
慕容逸晨见到她难得的任性,心一下子就软了,“好啦,你要待着就待着吧,要是生了病,吃药的时候可不许哭。”
实际上,惜月哭的次数,从小到大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哭好像都还是和他有关。
万物寂静的夜晚,他们就这样靠坐在蒲团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早知道出门会碰上这倒霉事,我今天就不带你出去了。”慕容逸晨忿忿地说道,突然又笑了起来,“那个朱子夜也真是太没用了,不过挨了本少爷几拳,就叫得像杀藉一样。啧、啧,想起他那个猪头样,真是好笑。下次他要再敢胡说八道,本少爷一定还打得他变猪头,反正他刚好姓‘猪’呢。”
“你别胡说了,要让老爷知道,又要罚你了。何况今日幸亏有护卫们在,否则那朱少爷的块头那么大,你哪会是他的对手……”惜月实话实说,言语隐含担心。
闻言,慕容逸晨突然恶狠狠地扑了过去,将人揉进怀中,“照你这意思,今天还是那朱子夜让了本少爷?我看你是胆肥了,敢帮那家伙说话,本少爷不好好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谁是你的主子了!”
慕容逸晨故作凶狠,其实也就是他纯粹的玩性人发罢了。只是这一举动却让芳龄十五的女孩羞红了脸,“少爷,你、你放开我。”
慕容逸晨瞥见惜月颊上的绯红,知道她害羞了,点到为止放了手,但嘴上却还在贫,“还敢不敢帮他说话了?”
“不敢了。”惜月气息不稳,背过身去整理有些凌乱了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