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水离情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叫着想挣脱他臂弯。
「不,不放,我绝不放妳走。月,求求妳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冷星寒却拥得更紧,深怕怀中人儿再次走出他的生命,他不愿再尝一次失去她的痛苦,那种折磨真是生不如死。
厅轩上的众人都被这一幕变故弄呆了,大伙儿面面相觑,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众人一头雾水之间,一句清朗话语适时响起:
「哎,借问一下,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拉扯的两人停下动作,怔愕中的众人也循声望向厅轩门口,但见那儿站着两名男子──一个是神采飞扬的步青云,而卓立在他身旁的另一名白衣男子更是玉树临风、俊美绝伦。
「青云,你总算找到宫神医了。」冷星寒见到那名白衣美男子,脸上净是欣慰之色。
青云?是老大兴奋过度忘了叫他「钱飞」,还是他们的身份已经露馅啦?步青云扬高一眉,用眼神询问着老大。不过,当他的眼睛溜转厅内一圈,瞧见了万奇的闺女也在场后,心中即已了然。
「是芳丫头闯的祸?」他似笑非笑地瞄了万芳一眼。
「步大哥,我……我哪有闯什么祸嘛。」万芳畏怯地缩了缩脖子。虽然隐约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闯了大祸,但她还是嘴硬地小声嘀咕。
这时,冷星寒已无暇再训斥她,放开怀中佳人后,忙抱拳问候贵客:
「宫兄,别来无恙。十年不见,宫兄还是年轻如昔,不愧为一代名医,懂得养生之道。」他一边笑语寒暄,一边迎上前延客入座。
这时步青云也打个手势,挥退了几名仆人。
而惹出祸端的万芳,深知惹恼冷大哥的后果,她再怎么刁蛮也没勇气留下来面对他的责罚,趁冷星寒忙着招呼客人时,也悄悄跟在众人身后溜之大吉了。
坐上客座的宫无忌一袭白衣无尘,气质飘逸似仙。
十年前冷星寒初遇他时他年轻俊雅,十年后再见竟还是往昔模样。他年纪与冷星寒相若,外表看起来却仅二十出头,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刻划出痕迹。
「冷兄说笑了。只要远离尘嚣,心无罣碍,何须养生之道,人人皆可青春永驻呵。」宫无忌温雅一笑,回答先前冷星寒的问候之语。
之前步青云虽已向他解说过情况,交代他到南庄后记得改称他们的化名,然而刚才在厅门口看见的一幕,让他了解到已没这个必要了。
冷星寒自己都叫回钱飞的本名了,那他当然不用再配合着演戏喽。
「红尘中人忙忙碌碌,又有几人能似宫兄,可以万缘放下,无牵无挂地闲居山野呢!」冷星寒心有所感地叹道。
「人生际遇各不同,想必有更多人钦羡着冷兄的家财万贯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冷星寒苦笑摇首。「而我家这本经,青云应向宫兄详述过了吧?」
「是的,请冷兄放心,小弟定当尽全力医治尊夫人的眼疾。」宫无忌俊俏的脸上一派庄重。
「不,我不想医治眼疾了。」殊料沉默在一旁的水离情却突然开口回绝。
「月!」冷星寒立即神色焦灼地转向她:「宫神医医术冠绝天下,他已退隐江湖十年,如今肯出谷来此替妳医治眼疾,实属难得的机缘,妳千万别放弃这个机会。」
「多谢宫神医慈心悲悯,但你我之间已恩断义绝,我不想欠你这份情,只好辜负宫神医一番美意。」水离情冷冷说道,随即又拉住身边爱儿嘱咐:「尘儿,咱们到北院去带你外公外婆一起走。」
「娘……义爹……」水忘尘不知大人间的恩怨,只能无助地看向义爹求援。
「住口,不准再叫他义爹!」水离情厉声斥道。
「娘!」水忘尘吓了一跳。
自有记忆以来,娘亲从未对他疾言厉色过,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有,又听义爹老叫娘亲「月」,但娘亲的闺名不是「离情」吗?而这个白衣叔叔为什么叫义爹「冷兄」,义爹不是姓「莫」吗?真教他的小脑袋一团迷糊。
「月……」
冷星寒正待再开口,水离情却冷然打断他:
「不要叫我月,我是水离情,水映月早在七年前就死了。」
闻言,冷星寒俊颜泛上一层愧色,垂首黯然无语。
步青云终于看不下去,开口缓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