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谐成便走了,竟再也没有回过头。
结束了。只能这样结束了。
陆福生六神无主,一个人浑浑噩噩地从莲池回到沈子忱的书房。书桌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玄铁镇纸搁在一侧乌黑发亮。陆福生掏出玉佩搁在桌上,拿起镇纸就砸了下去。
这玉佩是和田羊脂白玉,和田玉属软玉,较为易碎。玄铁极硬,没几下,玉佩就碎成了小块。陆福生红了眼,将那碎玉一把拂在地上,自己趴在书桌上痛哭起来。沈子忱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进来。
晚上回房,陆福生换上一身水红色中衣坐在床边。沈子忱进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陆福生只是盯着脚尖不说话。沈子忱皱着眉不理她,从床上抱起了一床被子准备去外间。
陆福生却拉住了他的衣袖。沈子忱抬眸看了她一眼。
陆福生道:“留下吧。”
说着便接过了他手中的被子。沈子忱坐在她身侧,陆福生伸手要解他的衣服,手掌却被沈子忱一把扣住。
沈子忱问道:“你是认真的?”
陆福生抬起头看他,眼睛里似乎藏了星海。她含着笑,竟点了头。沈子忱被她的目光吸引,只觉白天喝的酒突然就上了头,五识俱醺,一下子吻上她的唇。
陆福生从未在床笫间迎合过他。第一次是在和笙坊,她虽是自愿却太过生涩,只是被动的承受;第二次第三次她连自愿都不是,只由着沈子忱索取。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迎合讨好他,沈子忱很是受用。
正是抵死缠绵时沈子忱却觉出了异样。她今早还待他如仇人般,怎么今晚却热情成这样?是因为失恋失意寻求慰藉还是别有所图?
他为讨她欢心把她旧时的小姐妹找到了,若是她见了申琳欢喜感激进而接受他倒也算有个缘由。而今突然就这样,是因为赵谐成走了,她是丢了依仗想要找新的?还是心如死灰,只是缺一个男人?
沈子忱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让陆福生与申琳见面。那样他还有一个说服自己陆福生肯跟他是因为爱他感激他的缘由。而今,陆福生之所以肯迎合他有一万种理由,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因为爱他。
可现在伊人粉面如花正躺在他身下,她的肌肤娇嫩幼滑,仿佛一捏就能捏出水来。软玉温香被他抱了满怀,满室都是她的娇喘低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别说是有所图谋,就算此时她想要他的命,他又能怎么样呢?也许只能是双手奉上了吧!
☆、向往
第五十三章:向往
第二日一早陆福生就起来去正院拜见沈夫人敬媳妇茶。陆福生别扭了好久才唤了一声母亲。沈夫人喜欢她,也没有见怪,喜滋滋的就接受了。沈昊已经回了蓬莱,此番儿子纳妾不过小事,也就没有回来。
按礼陆福生需要拜沈子忱及其正妻,并向正室奉茶。林初夏还没有嫁过来,这茶自然不用奉了。陆福生就只拜了沈子忱一个人。陆福生依旧一身绯衣,嘴角是僵硬的笑。她以手加额缓缓跪下,一边叩首一边说道:“妾陆氏拜见世子。”
陆福生不是第一次给沈子忱下跪,陆福生刚进沈府来见沈子忱时也是要先行大礼的。可此番陆福生跪在沈子忱的面前,沈子忱却有几分忐忑。
昨日婚礼上陆福生穿着粉红色的衣服站在他身侧,整整一日都黑着脸,他知道她觉得委屈。昨夜恩爱绸缪,难得顺从他一回,此番她却要跪在他面前行大礼,她心里必定又要不舒坦了。
赵谐成当初要带她私奔,必定也是要拿好听的话哄她,说什么今生只她一个,生不二色;估计也会说说宠她一生,一辈子都不要她受任何委屈什么什么的……
偏偏这些他都给不了她。他若真的说出了口就只是骗她。他必须娶林初夏,他没有办法生不二色;她只能做他的妾,如今要向他下跪,日后林初夏进了门,她也得向林初夏下跪敬茶,这样的委屈,他没有办法让她不受。
可他没有办法想赵谐成一样带她远走高飞。陆福生愿不愿意且先不论;沈昊那样独断专行的性子,若知道他要带陆福生远走高飞,必定天涯海角都要将他追回来。他有没有事尚不知晓,可福生必定尸骨无存。
他突然恼起了赵谐成,勾引他的女人不说,还要把自己的妹妹强塞给他。他有个那般强势的父亲,儿女婚事只当成筹码,偏偏他却反抗不得。他若非要与他那父亲据理力争,他那父亲却突然开明起来,说是他不管喜欢谁都可以纳,只不过正妻之位须为那林氏留着。他若是再不肯倒显得他不识抬举,故意忤逆自己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