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也这么认为。”
……
相忆?
杜荔阳有些凌乱,相忆是谁?他把镯子给了相忆?
那二人正说着话,弃疾忽然瞥见树后的人。
“夫人?”
杜荔阳见被发现,便从树后走了出来。弃疾也走过来:“夫人。”
杜荔阳问道:“你们说的相忆是谁?”
“这……相忆是一个故友,不过已经过世了。”
杜荔阳诧异:“过世了?”
“嗯。”
杜荔阳也不好再说什么,虽说一听就晓得是个女子的名字,但这醋总不能吃到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身上。只又问另一个话题:“你们方才说的镯子,怎么了?”
弃疾笑道:“没什么,只是陛下丢了镯子,正四处找着。”
“这样啊……”杜荔阳半信半疑,观察弃疾的神色,见他并无异色,也不想再问。他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他愿意说的你不必问;他不愿说的你也不必问了!
—*—
虽然这段时日熊虔来放鹰台的次数少了许多,但相秋仍是半刻也不敢离开。她是知道的,她住的这间茅舍四周终日都潜伏着暗卫,也不知是对她的保护还是对她的监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能擅自离开。虽说在熊虔不在的日子里她也想飞马回乾溪看看乔鱼。
时间所剩不多了,自从上次筹划的谋杀计划赔了夫人又折兵后,她又开始另行谋划。可左思右想,还是没能思考出既能刺杀成功,又能全身而退的办法。难道,真的要同归于尽吗?
她如今无国无家,死对于她来说或许是更好的解脱,从此不必为仇恨活着。可是,人生总是这么峰回路转的,无生之欲望时,不管怎么折腾却都可以保住一条小命,等有生的欲望了,却发现活下来真的很难。
当年,全家死在自己眼前,阿姐在自杀时劝自己好好活着,还把一直宝贝着戴在手腕上的一枚碧玉镯子摘下来给自己。可阿姐的手却在举起镯子的一瞬没有了生的力气,镯子摔得四分五裂,而阿姐也断了气。她听了阿姐的话活着,却怎么都不是好好的。她在每一次刺杀行动中,都会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每一次却都能全身而退。原本这一次也不该例外的,她应该以同样的必死决心去刺杀楚王,可总有那么一个人,她还想再见一次,只要确定他还活着便好。这,算不算一个求生的动机?
她再次测听从茅屋外的山林中四面八方传来的微弱动静,估算着暗卫的人数以及方位。测听了许久,竟没发现那些暗卫的具体藏匿位置。
这一天她背着背篓正准备出去采野菜。要让别人相信你扮演的角色,必须演得连自己都信以为真,所以她终日过着山村小家碧玉的生活。
她还没走出院子,熊虔就来了。
“虔!”相秋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特意跑过去一把抱住熊虔。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吐了,但仍旧强忍着挤出微笑,“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熊虔轻柔地抚摸她的背:“近日家中出了急事,可忙得不行了!”
相秋担忧地望着他:“那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进屋休息一下。”
熊虔温和笑道,“不累。”看向她身后的背篓,“怎么,要出去?”
相秋道:“嗯,去山里采些野菜。”
熊虔却道:“放下背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相秋虽觉得意外,但还是放下了背篓:“你要带我去何处?”
熊虔神秘一笑:“一个你保证喜欢的地方。”说着,已拉起相秋的手,朝院子外奔去。院外拴着他方才骑来的一匹棕色马,他一把抱起相秋,将相秋放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催马而去。
马儿没跑多久,便停了下来。相秋四下看了看,这俨然是那日她第一次“救”熊虔的地方。
“看看这是何地?”熊虔兴奋问道。
相秋道:“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熊虔下得马来,将相秋抱下马,拉起她就奔向那树林深处。
二人在林间的一座庄园前停下,那庄园看上去似乎是新建的,门上的朱漆仿佛都还没干,油亮亮的。抬头一看门上的牌匾,写着:长秋庄。
相秋心下一哂,看来她这美人计真是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