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还喜欢?”熊虔看着她,眼里尽是得意。
“虔,记得从前这里没有房子啊?”相秋一副诧异神情。
熊虔莞尔一笑,拉起她的手进入庄内。相秋内心其实满是不屑,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如临仙境的新奇。他当是用了心的,庄内园艺十分雅致,海棠锁香径,垂柳罩湖心,廊庑有百转,楼阁聚千回。可是这些,于相秋而言,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来,我带你去你的住处。”熊虔走在前面,拉着她穿过海棠径绕过长廊,向庄子深处走去。
相秋四下张望着,仿若在欣赏着这庄内美景,实则是在探查四周。周围竟无暗卫?是暗卫们都藏得太好?还是这座新建的庄园没有来得及布置暗卫?若是这偌大的庄园里的确只有他们二人,那……也不失为一个下手的好地方!身上没带任何武器,不过头上的银簪也足以让他毙命。
一边走着,相秋便缓缓抬起手来,打算去取银簪。可手刚刚触碰到银簪的那一刻,走在前面的熊虔忽然停了下来。相秋的手指也随之僵在了银簪上。她瞥见前方的一处海棠花园簇拥的房屋门口,毕恭毕敬地立了四名衣着统一的女子,看其打扮,当是侍女。而一旁竟还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怀里抱着把长剑。
相秋注意到了那把剑,拥有着很重的杀气,那男子武功一定不弱。
正在相秋愣神之际,熊虔转过头来,见她手举到头顶的动作颇为奇怪:“怎么了?”
相秋旋即放下手:“哦,簪子歪了,扶一扶。”
熊虔看看那簪子,摇头一笑:“还是歪的。”说着,已伸手到她头顶上扶簪子。
相秋一愣,低下头去。
簪子扶好,熊虔指着跟前的房屋道:“看,这里以后便是你的住处了!”
相秋看过去,只见那房屋的门口上竟也悬了块匾额,上抒:“梦苑”。
梦苑?相秋心头冷笑一声,于他而言,这个小家碧玉的美人,的确是一场不真实的梦,而且还会是带血的噩梦!
熊虔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梦-苑,怎样,可好听?日后我们就住在梦苑,你看,有四个侍女照顾我们,你也不必再去山里采野菜了。”
相秋却指着那个抱剑男子,问道:“那他是谁?”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假装见了那人害怕。
熊虔微顿,才道:“噢,他呀,日后我们住在这郊野,他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
相秋默了默又道:“你日后要住这里?”她想到那一夜,她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那一夜,浑身一抖。
“怎么?我住这里你不高兴?”
她连忙陪笑:“哦不,我高兴高兴!”她怎么不高兴了?他若要在这里住下,那么她下手的机会一定更多。
☆、丁香成结
杜荔阳原本想就在云水居里等弃疾的,可还是没管住自己的腿,安慰自己以散步的名义走到了弃疾的书房外。此时弃疾正在书房内挑灯夜读,她站在门外徘徊了两圈,又巴巴地贴在门上望了两回,还是没能舍得进去。她之所以这么纠结,得源于她今次心血来潮想问的一个问题:我和鄢国公主究竟有多像?
问出这个问题也只不过是张张口的事儿,倒也不难,难的是万一听到她不想听的,可要如何应对?
其实弃疾早察觉了那个如夜猫一般悄无声息在书房门前打转的人儿,见她良久都没进来,然后头也没抬地道了一声:“你不头晕我都晕了!”
杜荔阳自知被发现,只得走了进去。
“怎么?是遇到了什麻烦事?还是……你闯祸了?”弃疾声音和缓,却略带着几分戏谑的宠爱。
“那什么……”她渐渐把自己挪到了弃疾跟前,一时也不晓得怎么开口问那个问题,便弯下腰,故意装作一副看他手中竹简的模样,“你看的是什么?”
“你从云水居跑来,在书房门口转了半天,就是想知道我看的何书?”弃疾抬起头,伸出手指在她鼻尖点了一下。
“额……我是见天色不早了,催你回房的。”杜荔阳捉起衣角揉着。
弃疾一听此话,饶有兴致,放下书简,手撑着脑袋:“怎么?想为夫了?”
灯影间,他漆黑的眼珠亮莹莹的,看得杜荔阳心底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