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疾原本只安静地听着蔡从说的一切,可是当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忽然激动问道:“什么?你最后这句是何意?”
“兴王之人选择了公子,公子若不是王,那么,兴王之星陨落,兴王之人,殒命。”
弃疾笑起来:“本公子从不大信你们这些巫蛊之言,简直天方夜谭。”
蔡从平静道:“公主非公主,那么夫人又是谁?她来自何方?星辰错位,时间错位,灵神错位,她,来自极远的日后,犹如夏朝之于我们,犹如商纣之于灵王,对吗?臣以前虽不说,可是臣知道。”
“你……”原来这个世间,不止他一个人知道阳阳的秘密。他一阵惊讶后,却不知该说什么。看向远处江岸,却见有几十个士兵伫立着,一动不动,“陛下是不是叫你若我不同意交出兵符,便要抓我?”
蔡从默然。
弃疾不想再多言,转身朝亭外走去,边走边道:“阳阳若是有三长两短,本公子必让你全家九族陪葬!”
蔡从追到亭下阶梯前道:“公子需要多少时日?”
弃疾自怀里摸出一块玉符,仍到了蔡从身前的草丛里:“给我一月。”
弃疾本已调转马头,就要启程,蔡从却追着道:“夫人她已有身孕数月。”
马背上的人背影一滞,良久道:“给我十日。”说完,纵马而去。
蔡从望着那一骑红尘渐行渐远,这才走到那玉符面前,捡起来看。雕刻精美,玉质无双,虎形云纹,单看它,也是一件上等的艺术品,而其实,它却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拥有它就拥有对大楚百万雄师至高无上的领导权。它就是兵符。
—*—
入夜后,蔡从便揣着兵符进宫复命。
今夜星辰灿烂,宏大的星空幕布下,楚宫巍峨耸立,森森如魅。
熊比拥着昨日册封的夫人,坐在殿门外赏星星,四周狼藉的食物与酒盏,昭示着这位新任国君的奢靡颓废。他见蔡从来了,便腾出看美人儿的眼光,去看了眼蔡从:“蔡卿回来了,怎样了?”
蔡从拿出兵符,恭敬地呈到熊比面前。
他怀中的夫人好奇地一把夺过兵符来看:“咦,陛下,这是什么宝贝,好别致。”
熊比笑着刮刮她鼻梁:“美人儿喜欢?”
那夫人眼冒星光:“喜欢,陛下可否赏与臣妾,臣妾梳妆台上正好差这么一个摆件儿。”
熊比笑起来:“哈哈哈,你说它是摆件儿?”
那夫人被熊比的笑唬得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陛下?何故如此?难道这不是摆件儿?”
“不不不,它就是摆件儿就是摆件儿,给你摆两天,两天后我就收回了哦。”
夫人一听,娇嗔着,捏着香拳砸熊比的胸膛:“陛下好小气,不过就是个玉石头,不给臣妾就不给吧,干嘛给了还要收回呀?”
熊比搂着她亲了一口,夫人不依,躲了开去,蔡从在一旁略有嫌弃,但表面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熊比哄道:“我的美人儿,这东西可不能随意摆在房间里的,寡人允许你摆两天,已经很不错咯,你去问问其他姊妹,她们只怕都没见过呢。”
“真的?”那夫人情绪缓和了些。
“真的!”熊比柔声道。
被晾了许久的蔡从,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那臣就退下了。”说着,就打算行礼退下。
熊比却叫住他:“慢着,弃疾有说何日辞去司马职务没有?”
蔡从道:“司马大人说,他会尽快为陛下物色好接任司马职位之人,十日后便来向陛下辞职。”
熊比点点头,“嗯。”心道,既然交了兵符,那职务何时辞去,也就不那么急了,又问,“那……他可有不满?”
蔡从道:“并无不满,司马大人说,不论什么,都及不上夫人。”
熊比冷笑道:“看不出来,他竟是个痴情种。”然后挥挥手,示意蔡从退下,自己则继续和美人儿温存去了。
☆、地府鬼兵
青华宫其实是冷宫,楚国好几代国君都将犯了事、不受宠的夫人关在此处。而熊比才立,就把这里以前关押的灵王宠姬发配的发配,处死的处死,是以空了出来,今次正好拿来关杜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