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绮丽,也很恐怖呀!
这就是我现在看到的、感受到的世界!
尽管那只是一场文字的重演,却吓得我死去活来。
我是太岁,是妖怪,我不会死。但刚才,我死了一次!
(2)
书页被合上后的三个小时里,我们,我、蛋蛋、大哥和格格,我们都只是靠在千年的巨石上苟延残喘神情涣散,仿佛真的经历一场亿万年前神对世界的血洗!
“那时候,有妖怪吗?”
我望着顶上的蓝天碧洗,强烈感受到“活着”的愉悦。
阿布剥着书封上的烫金文字,托腮无谓道:“有的吧!”
这只狐狸的家族成为仙也有千万年了,我以为必然有远古的传说经他们口口相传,事实却是这样模棱两可。
我又瞥一眼那本带给我们震撼的古老史书:“有人记录就代表有人活下来的,是吧?”
阿布点点头:“不错!不过这本书究竟是谁写的,不止在我们族里是个巨大的迷,连资格最老、跟咱王关系最铁的冥王都不知道。我问过老白,他说神族对那场灭世始终三缄其口,甚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以致于这本书里记载的究竟是不是真实,现在仍有很多不同意见的争论。”
蛋蛋□□一声,泪流满面。她还沉浸在那场身临其境中难以自拔。
“好可怕!如果一切都灭绝了,那我们是什么?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是新生还是神造的幻境?”
这个爱分析的孩子又给自己的逻辑挖坑,钻进哲学的牛角尖里去了。
我很笨!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去搭理蛋蛋,由得她难过会儿。
午后的风掠过,带着暑气,让人联想起方才的幻象。
无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写了这本书,不可否认,他的术法已远非寻常仙鬼妖魔可及。他可能是贤者,也可能是某位帝尊。
我们被文字引领走进过去的时空,春夏秋冬在眼前流走,岁月更迭的漫长都浓缩为我们脚下随意的一小步。开端和创造,新生和争夺,各种没有见过的生物,人类尚未进化,世界团结在海中央,这些,我都是头一次看到。那样直观又磅礴,绝对不是假的!
喟叹中,听见格格声冷莫名。
“最后,却是人类君临了天下!”我看见她眼风似刀扫过身旁的大哥,起身从背阴处走进正午的艳阳。刺眼的日光披挂在她身上,却晒不化她的冰凉。
“真是出人意料的毁灭啊!神的任性,果然叫人读不透!”
我不知道这妖界的占星师在愤怒什么,她走了,仅仅留下了这份愤怒。
死鬼大哥捡起脑袋也默默站起来,我看见他的眼神,是同样读不懂的深邃。
“肉肉,你听说过狩人吗?”
他突然这样问,让我很困惑。下意识摇头否认,转而去向阿布求教,却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冷冽。
历史,水好深!
(3)
“狩”是个动词,所以顾名思义我以为所谓“狩人”是狩猎人类的意思。
问题是:“谁呀?干嘛狩猎人类?什么时候的事儿?”
阿布忍不住笑起来:“哪儿跟哪儿啊?狩人是人,当然,也不是人!”
我一头雾水:“怎么是人又不是人?我就知道鬼是死人魂灵头。”
大哥在一边表明:“我死了也是个人!”
“对呀,死人嘛!”
发现话题又朝着奇怪的歧路发展,阿布赶紧阻止我们:“停!肉肉别打岔!”
我嘴一瘪,不说话!
随后阿布说:“狩人是妖怪和人类的混血,天生拥有妖力,是隐藏在人类中间的义军,专门除魔卫道的。”
新鲜!
“那他们是人类的保护者了?”
“算是吧!曾经。”
我彻底糊涂了。
“什么叫算是啊?还有这过去式是怎么回事儿?你别告诉我狩人灭绝喽!他们不是有妖怪的血统么?难道不得长生?”
我问的有些多,还密集式轰炸,阿布直接举手投降了。
“等等等等,肉肉,你听我一点一点给你说,行不?别急,我捋捋!”
这时候——
“我见过!”
大哥这话让阿布都愣了一下。
“不是现在。我是说,我还没变成鬼,活着的时候,遇见过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