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行!”
宫宫附和:“对,想都不行!你个流氓!”
阿布气死了,扭过头去不理我们。
至于其他人,又有其他各式推论。
撇去药物、妖怪种类的争论,还有一路人另辟蹊径,说这是观世音菩萨转世,看见的人想他是男的他就是男的,我们想他是女的那就变成女的。
于是一部分人起哄,让大家在脑中冥想,默念“男、男、男”,相信一睁眼这人又能变回男儿身。
不知道别的人怎么想,反正我觉得十分扯淡!
一转头,看见阿布居然闭着眼睛正在冥想。
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没羞没臊的花痴,我和宫宫联手揍了他一顿!
闹过一阵后,我蓦地想起,我们好像好久没有搭理台上的艺人了。
转头看去,他——
“娃娃!”
听我惊呼,所有人都放下了争执,纷纷往台上瞧去。
说书的桌案正中,坐着一只硕大的人面木偶,没手没脚,上窄下宽,宛如一只加了盖子的,宝瓶。
(9)
“谁?谁干的?”
看见台上的说书人突然消失变成了木偶娃娃,阿布第一个跳起来。
这是今天第二次,变数在自己眼前发生,而他没有注意到了。
作为有五根尾巴的狐仙,阿布自尊心极度受挫!
而之所以我们确信那娃娃就是说书人,原因无他,跟变身不换貌一样,人成了娃娃,可画上的面相仍旧一般无二,就是说书人无疑。
经阿布一嚷嚷,却听得桌案后有声音回道:“喊什么?”
这人我熟啊!温凉嘛!
就见她从半人多高的娃娃后头探出身子,一只手拍在娃娃顶上,全没有慌乱。
阿布指着她鼻子:“你干嘛给人打回原形?”
温凉眉一挑:“你哪只眼睛瞧见是我?”
“不是你你在那儿干嘛?”
“我站这儿犯法么?”
阿布语塞。
“再者,你如何就说这是打回的原形?”
阿布一愣。
“啊?你什么意思?”
温凉摸了摸娃娃的脑袋,语气柔缓:“玛蒂,自己说!”
套娃左右晃了晃,跟不倒翁似的,彩绘勾勒的眉眼抹出一方笑容。
“大家好,我叫玛蒂,名字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就叫套娃,你们也可以叫我娃娃。”
底下有见识的妖怪马上叫起来:“啊,你是套娃?罗刹国的套娃!”
罗刹国,斗战强国,毗邻华夏,跨领亚欧,是个地方很大历史很久的古国。
对这个国家我也就知道这些了。关于套娃的来历,还靠阿布普及给我听。
原来那就是木头做的空心娃娃,由中间一分为二,图案相同的大娃娃套小娃娃,最多的,一组可以套十多个。
所以——
“他肚子里真藏了个小人啊?”
我明白过来,指着玛蒂大呼小叫。
温凉笑笑,叫过豆芽娘子,二人合力抱住玛蒂的上半身往上一提,好家伙,真的打开了。
取下的盖子里赫然出现一个小一号的玛蒂。
我眼珠子差点没弹出来。
温凉问我:“还要看吗?”
我哑了一般,只管点头。
温凉哭笑不得,和豆芽娘子一起,一个接一个抱出大玛蒂里的小玛蒂。
每个一分为二的玛蒂都是一样的,都在笑。
“博物馆里也有一套,是清代的宫廷摆件。那个已经没有灵气了,想必是战乱中失却了向往就此隐遁消失了吧!我几乎忘记了,一时才没想起来。”
温凉摸着最小的玛蒂。她只有巴掌大小,可以随意放在手中把玩。
“真好啊!并没有彻底消失。”温凉看着玛蒂,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只要人类还活着,哪怕只有一个人,妖怪就不会消失。永远!”
对立又共生,妖怪和人类,真是很奇怪的伙伴呐!
看样子,我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好多。
我要去认识的妖怪,也有好多好多。
真是想想都开心!
第三十四天、狩人
(1)
想象一下,火焰的河流在脚下蜿蜒,将途经的一切吞噬进高温中融化成自己的血液,壮大蓬勃。沸腾的液体不时爆裂,喷吐出炽热的岩浆在半空化成火焰瀑布落下,远远看着美得忘记了它们可以杀死一切。热蒸汽扑面而来,将置身的空间压缩成了真空,无论怎样贪婪地呼吸都只能嗅到水分的湿重,思维想逃离,胸腔在窒息,身体,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