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骚动了!
“喔——果然是演戏呀!”
“小丫头没死,那个不是□□!”
“恐怖腹语术嘛!拜托大白天别吓唬人啊!”
“你是人吗?”
“对,都不是!所以死不掉啊,哈哈哈……”
掌声雷动!
能骗住妖怪的表演都不是正经人。妖怪们喜欢不正经的家伙,为此不吝溢美。
我只有一只手,于是一个劲儿拍阿布肩膀。
“哈哈哈,原来还是演戏,吓死了!不过演得真棒,好玩儿!”
阿布反手一抄捏住我的手腕,长舒口气横我一眼:“你拍桌子不行么?”
“会疼!”
“特么我不疼啊?”
我嘿嘿一笑:“回头送你一杯水。”
阿布抬起下巴,眼珠子在眶里转了几转。
“成交!”
随后他放开了我,不过我已经没兴趣拍他了。
因为台上,异事还在横出。
(7)
六百多年了,纵然我实际没有看过什么书,但我有博闻强记的朋友,有游历四方的哥们儿,有历经世事的死党,他们都是活着的记录,告诉我未知的神奇与瑰丽。
我以为,对世界对妖怪已经足够了解了。我连‘蜃气’这样存在于传说中的妖怪都遇见过,阿布是仙族,大哥是死去的人类,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理解的了。
——今天以前,我一直这样认为!
我会惊喜,但不会惊吓!
现在我吓死了!不是微妙的感觉,是真的吓死了。
说书的年轻人,那个把自己变成人类的年轻人模样在台上说书的游方妖怪,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女的!
“怎么啦?!”阿布比我还抓狂,“这,这,这,女的?”
阿布冲着我吼。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一个人,面貌五官都没变,高矮胖瘦都是原来的样子,唯有性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烟雾和灯光,连转个圈拿手绢挡挡脸都不需要,只是仰头笑了一会儿,随后,就由男变女了。
一开始,宫宫就把扇子掉到地上了。他张着嘴完全忘了合起来。
我想这家伙的心情我也很能理解的。毕竟嘛,宫宫最骄傲的就是变装!他自诩做女人一直很成功。确实,女装的宫宫比真的女子还美。无论薄施粉黛抑或浓妆艳抹,这只仙兔都能驾驭。
但这一切有个不可或缺的前提——化妆!
少了脂粉的掩饰,宫宫是个男人,毋庸置疑,无可辩驳。
台上的年轻人却省略了这个步骤,不是变身更不是变装,他成了女人。
无论这是术法还是技艺,成为女人这件事儿上,他赢了!宫宫完败!
“一定是那瓶水!”石化了良久的宫宫猛然醒悟,指着掉在年轻人脚边的小净瓶大喊,“他喝的药有问题!”
不管今天预定的表演是什么,我觉得都不重要了。
弄清楚台上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已经变成了在场妖怪们共同的主题。
全民推理秀开始了!
(8)
推理的过程太啰嗦,此处就不赘述了。
我来发表一下各方讨论的结果。
阿布和宫宫抢过小净瓶研究一番后断定,年轻人喝了传说中妖怪传授给凡人的一种变身药水,名“木兰羞”,取民间传说“木兰从军”的典故而来。
我觉得有些靠谱!这药在妖怪中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真,假使得以在凡间秘传,倒是我们今日有幸,开了眼界。
不过也有人不信传说,坚持这是番邦的一类特异妖怪。每日里白天是男晚上变女,有时这个月是男下个月是女,还有冷了就是男热了就成女,变身所需要素不明,总之便如冬虫夏草,虫是它枝也是它,故名“冬夏”。
“还有这种妖怪?”我好奇问阿布。
“唔!”他点点头,手指摩挲着下巴,“我在老头子的故纸堆里仿佛瞧见过记载,不过……”
宫宫探过身去:“不过什么?”
“不过我记得画上的妞胸可大,相比这个就……”
阿布若有所思望向台上,冷不防被我一巴掌甩在脑门上。
“想什么呐?臭流氓!”
阿布炸毛:“大爷的!书上就这么画着,老子又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