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所谓一举两得。
少年细听,眉头起皱,久久不曾回语,直到店家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豆冻,才打断了他的沉思。
桌上的美味对少年来讲已黯然失色。
他轻问一声:“姑娘有何话叮嘱?”
小姑娘一手抓饼,一边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嗯,陆姑娘说天寒多带几件衣物,春日多雨也别忘了带伞。”
少年脸容一黑,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下文,又问:“没了?”
小姑娘摇摇头,又不忘提醒道:“我看事情有些不妙呀。陆姑娘心生郁闷之气,依我看郁庄主还是赶紧出发吧!”
此墨蓝长衫的少年正是天青庄庄主郁青。
她沉着一会,不作答,反对小姑娘说:“这小店的豆冻不错,宫主可尝尝。银两今日会到账的,谢宫主特地走一趟。”
说罢,郁青起身,细心地替那名吃货付账,再离开茶寮,转回天青庄。
乐清城呀,看来还是得亲自亲往一趟,方可迎娶美人归。
小姑娘捧着热腾腾的豆冻,轻尝一口,豆香诱人,入口即化。哇,果然值得一尝呀。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百花宫宫主,九势楼楼主刹笔一直苦寻不得的人。
所谓百事吃为先,百花宫宫主继续低头吃吃吃。
说陆从致生郁闷之气,哪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冉阳越来越胆大,竟当着长辈的面,拖她入屋胡乱啃咬。那人占完便宜还敢训她。说她不诚实,总说些违心之语,惹他生气。
呸!
他生气?
哼,摆明就是找借口占她便宜。
看来男人都不太可靠,陆先生是一名,再加一个缺先生,现下连丰叔也打算来个袖手旁观了。
青丫头,你赶紧来呀!
再慢下去,姑娘我真要被这厚颜的冉大爷给使蛮计娶走了。
陆从致的担心不是无理。
翌日,陆先儒便前来照水居,言语暧昧不清,实为试探,见她黑着脸质问:“天青庄的聘礼已送来,外公为何不收庚帖?”
陆先儒轻合眼,嗅着茶香,再缓缓呷了一口,不由地惊叹一声:好茶!
“抬聘礼来无类社的又何止她一人。你以为你外公是个老糊涂吗?为何放着各家公子的不收,非要收她一个女人的庚帖?”
姜,还是老的辣。
陆从致一窒,轻呼一口气,她说:“外公现在是要为难孙女吗?我和青丫头不过是权衡之计,并非真要成亲。”
“啥权衡之计,非要两女子成亲方成?你来给我老人家说说看,我来替你们权衡权衡。”陆先生不愧是一代大儒,辩才无敌。
他一问,让陆从致瞬间哑言。
这事她焉能说清,一但坦白郁青处境既尴尬又无解。
见孙女垂首,不知转着何等心思,陆先儒追问:“怎了?这事只有你俩小丫头能权衡,我这老人家就没办法?”
从致摇首,轻咬牙不语。
陆先儒见此,继续喝茶。待喝饱后,才道:“你若有意思嫁人还不简单。外公给你挑一挑。”
“这么说外公心中已有人选了?”
一老一少都在探查对方的想法。
陆先儒笑道:“缺先生昨夜与我闲聊之时,提了个不错的人选。先生嘛向来不关心婚嫁之事,看来是位不错公子。”
睁眼说瞎话。
从致在心中骂了句。
缺先生哪里是关心她的婚事,只因输了棋局,故意为某人美言几句。明知是谁,却还在她面前胡扯什么“不错的人选”。
她心一横,淡定地追问:“不知缺先生所提的不错人选是哪位公子?”她押一条腿赌这不错人选是那厚颜无耻的冉大爷。
“呵呵,从致你也曾见过,就是刚到无类社的冉阳冉公子。”
你敢问,我敢答,这才是陆家人。
“呵呵……”
陆从致掩脸一笑。“外公,你知道冉公子是什么人吗?”
“我只知道他想娶你。”陆先儒摇首应道。
“想娶我的男子何其之多,区区一名冉阳凭什么让外公中意?”陆从致深知陆家人心高气傲,一般皆不放在眼内,尤以陆先儒为最。
陆先儒抚着白胡子,笑看孙女反问:“谁说我中意冉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