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刀行走江湖多年,武功虽排不上名号,人倒也不笨。他纠集了十来人马,虽不算高手,也有几分真功夫。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陆从致以及无法运劲,如同普通人的冉大剑客倒也是绰绰有余。
在常大刀等人逼迫之下,冉阳带着陆从致跃上马背,往村外逃走。稍后,却被常大刀等人从后赶上。
来到一处断崖。
马已失蹄坠崖,两人站在悬崖边被追兵包围,情况一触即发。
如此情况真是一个乐,一个恨。
常大刀意气风发地站在最前方,得意地叫道:“冉爷你已无路可走了。这样吧,你将美人儿交出来。常某敬你是一名汉子,愿放你一条生路。你可得想好了哦!”
美人发鬓已乱,仍教人心动不止。
常大刀的初衷已改,现全套心思都搁在陆从致身上,谁也摇撼不了半分。遇她之后一般的女子哪能入眼,他已逼不及待地想一试温柔乡的滋味。
冉阳没有理会常大刀的叫嚣,靠着陆从致娇弱的身躯方能稳住身体,不致于跌坐在地。眼前的情况生死一线之间,不可掉以轻心。
他缓过一口气,神情严肃地问陆从致:“姑娘怕死么?”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那女子答得仍旧傲气。
常大刀话说得漂亮,但他绝不会放过自己。冉阳自是明白,他更不会放过陆从致。果真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料不到他冉阳也有这一日呀!
只是他的易夫人绝……绝不容他人欺辱。
“好。我不问你怕不怕,我只问你敢不敢。”他握住她的手腕,浑身外露的热气烫着她的手。“敢不敢与我一块面对生与死?”
余光扫过。
常大刀暗地抹了一口唾沫,模样猥琐又令人作恶,她忙收回目光。
陆从致自小聪慧。
又怎不知就算冉阳为了保命将自己交出去,也保不了自己的清白,枉说是性命。毕竟,这张红颜会为自己招惹什么样的祸事,母亲自小就告诉过她了。
用血和泪明确地告诉她了。
今日她和冉阳兴许要将命交待于此。但她心境却是从所未有的平静。
反手握住他烫热的大手。
陆从致笑了笑,一把扯掉面纱,任它随风飘落悬崖,一双妩媚的水眸坦荡地直视着冉阳:“我陆从致啥时候害怕过呀!”
两人手握着手站在悬崖上,清风一扬就像两只大雁乘风而去。
相依相偎的有情人教人眼红。
常大刀步步相逼,软硬兼施:“冉爷别反抗了,你已无路可逃。美人嘛,虽难得,也不是没有。你再寻一名便可,不必赔上性命,不值得呀!”
这话,倒也不假。
世间美人多,要找到比陆从致更美的,不是没有,只是难找。人命为贵,堂堂一名大剑客为了区区一名女子连性命都不顾,着实不太光彩。
偏偏冉阳独来独往,从不顾什么光不光彩。
一把搂住陆从致的纤腰,他对常大刀说:“值不值得,不容你来作判断。我冉某认为值得就是值得。常大刀,你我的债,终有一天会清算。等着!”
话毕,后退三步,两人纷纷坠落——
常大刀大惊失色地伏在悬崖边大叫,却已唤不回……断崖深不见底,已瞧不见两人的身子,只有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风在狂啸,冉阳抱紧陆从致在她耳边说:“姑……姑娘别害怕!对不住没能好好守护你。等……等下辈子冉阳保证绝不会是如此结局!”
说罢,紧紧抱住怀内的女子,只盼减少她的恐惧。
这就是自由吗?
一跃而获得自由。
她常年被困于一院,好狭窄的一角。时常以为,时常宽慰那就是一切,她人生的全部。母亲想让她离开故与易家订亲,只是母亲却不知嫁入易家,或者与郁青定居于小地方,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另一个牢笼罢了。
冉阳伸出剑破坏了这一个又一个牢笼,与她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城与镇,让她见识开阔的世界。
因此对于他,并没有任何怨恨,不嫁他,只是不愿失去得来不易的自由。
也好!
反正她这辈子只能当个蒙脸的女人,不能显露于世,倒不如来一次痛快,痛快地结束吧!只怕青丫头会为此伤心吧!
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