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妻有理_作者:萧兰错(15)

2018-01-04 萧兰错

  暖轿途经三风桥时,轿夫缓下速度。

  迎面抬来一顶软轿,桥面不宽,两轿并过勉强可行,却只能缓慢又小心,深怕两轿碰撞惊忧轿内的贵客。

  就在两轿并排之际,一阵寒风吹起轿帘一角,一团纸笺顺着风窜入轿内,落在从致的膝盖之上。

  随即轿板响起三声:叩————叩————叩——

  两长一短。

  从致淡然地摊开,仔细地看了内容,握于手中。在回梅院之时,随意埋入雪地中,不复重见。

  两轿又缓缓错开,安全通过,而无人察觉到这一幕。

  黄昏时分,没有温度的太阳仍斜挂天边,挣扎不愿离去。

  郁青匆忙赶在天黑前回梅院,她抖下一身雪花,将一身男装换下,套回钗裙。

  不管是何朝代,寒门女子经商都是惊世骇俗之事,唯有女扮男装行走于那些吃人不吐骨的功利商人身边,方能谋取利益。

  一入主屋,见从致靠着短榻有些失神,她上前唤了声:“姑娘!”

  从致忙坐直身子,问:“事情怎样了?”

  郁青边坐下边答:“嗯,一切准备妥当。别担心!”

  时间虽紧迫,但她是谁呀,便是不合眼,也会替姑娘办妥的。且立春日,众人走家窜门,庆新春,谁会在意她的小举动。

  “辛苦你了!”

  郁青轻拧眉,说道:“听说大公子今日寻你过府。”

  “嗯。”

  从致轻点头。

  “该不会他已察觉到什么了嘛?”郁青担忧地问。

  齐傲人在生意场上可是狡滑的老狐狸呀,从不做赔本的生意。他自立门户后培养了自己的情报网,怕那事——

  “大哥已经知道了。但他不会往外说。”

  他忽然请她过府,她便已猜到一二了。况,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迟早也会知晓的。

  从致一转话题道:“别管那些杂事了。今日是新开始,要不要喝一杯?”

  “当然。”

  郁青应声。

  年关一至,琐事繁多,她忙得不分昼夜……也只能在此时休息一会。

  接下来,会更忙。

  这一夜,两人对酒当歌,喝得相当痛快,等阿阳提灯检查门窗时已晚。

  屋内酒气冲天,地窖的门虚掩。他关地窖的门,一闪而过,却发现地窖与平常有些不同,一时又忆不起是哪一样了。

  此时他心中叨念着那爱喝酒的小女子,她若耍起酒疯,疯得人可是他呀,因此错过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梅院的人最近怎都爱喝酒呀!

  他摇首,赶紧让这两女子各自回屋睡下,他这才转出自己居所。

  次日,门前来了两名娇客。

  齐府的表小姐江瓶儿和丫环珍珠来梅院拜年。

  表小姐,只比从致长一岁。

  她一张瓜子脸儿,柳叶眉,眼眸清澈,相貌颇为出众。又加之其对谁都和善,做事圆融,甚得齐府上下的喜爱。

  江瓶儿呷了口热茶,缓过僵硬的手脚,左手搭着右手行了礼,笑道:“五妹,姐姐来和你拜年了。祝五妹新春如意,身体安康!”

  从致起身回了礼,也说了几句喜庆话。

  表小姐道:“昨日你不在,故延了一日。最近天气冷,雪下得比往常要大,姐姐都懒得走动了,只想呆在屋里。妹妹近来可好呀?”

  “嗯!还是老样子。谢姐姐关心!”

  梅院对齐府来说是一个禁地,它既属于齐府的一部分,却又不归齐府管辖。自陆雪入门后,梅院的一切用度都是由其主人负责,主人只是客居齐府的梅院内。

  院内人口简单,从致和郁青主仆两人。平日还有两名院工:丰叔和阿阳,他们负责院内的一些杂事,却不宿于院内。

  两人聊了一会,江瓶儿不见郁青走动,关切地询问:“怎么今日不见青丫头在屋里头侍候呀?”

  从致上月受了一场小风寒,在床上躺了好几日。齐轩人心急如焚,饮食不安,恨不得生病的人是他自己。

  这些事儿,江瓶儿自然看在眼内,痛在心口。

  最近大家总爱在她得了风寒一事上做文章,对她是各种劝说,害她都以为自己会因为一场小风寒至香消玉殒。

  从致的小手未停,继续沏茶,小脸带笑意,回道:“我差她去置办些小东西。姐姐怎么把我看得如此弱不禁风呢,虽然我这副南方人的身体受不了北方的风雪,但我这颗南方人的心早已与北方溶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