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孙女之言,老太爷松了一口气。
又听到她继续说:“且嫁妆齐府不用准备,奴家只有一个要求。”
老太爷相当干脆应下。“说吧!不管是什么,爷爷都答应你。”
从致轻握着小手,轻声说道:“奴家希望……”
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是满不住人的。
午后,齐五出嫁作易家妇的消息已传遍了齐府上下。越总管正忙着准备嫁妆及出嫁的事宜,府内忙成一团。
齐轩人居所拙剑楼内,空无一人,众人怕齐二少爷闻得消息后,一气之下拨剑对人,伤及无辜,有意躲开。
齐府毕竟是世家,人多嘴杂。
就算众人有意隐瞒,还是有些风声吹到了齐二少爷的耳边。
傍晚时分,齐轩人闻得消息,先是气愤,赶紧找了个管事问清楚。其他管事都忙于婚事,只有一名新来的管事有闲。
那管事来齐府只得两日,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纠缠。认为五姑娘出嫁是好事,对他和盘托出。
齐轩人闻言,弹跳起身,握剑直奔梅院。
文绘楼二楼雅座,有人呷了几口香茶,闻得此喜讯,手中的茶杯碎成粉未,热茶撒了一地,惊得店小二高呼:“千……千户侯大人”。
谢尚轻合眼眸,不在意一身沾了茶香的湿衣,忙追问:“此消息是真,是假?”
“易家迎亲领队万名已到齐府送聘。”聘礼入门不出,可肯定齐府应下了婚事。
“岂有此理。”
谢尚拍桌而起,站于窗边,而热闹的街上也传来关于这桩婚事的杂谈。他握紧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若易家不是永业朝的豪商,富可敌国,不可动摇,他还真想半路劫妻,占为己有。可惜呀,美人蒙尘不要紧,怕是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唉!
谢尚以国家为重,或自身利益为主,压抑着自己怒火。有人却不顾一切,直闯入梅院,人未至,吼叫已传达:“为……什么是她?偏偏是她?”
护卫们紧跟左右,却不敢回语。
首富为何选中五姑娘为妻?问他们也无用呀,得问问易河本人才知因由。又不是他们要娶。啧!
不过是一日,她就莫名成了别人的妻。
那该死的易河。
第一次齐轩人觉得一日虽短,却令她离自己很远,像天与地,云与泥,而且这距离是任何桥梁都无法搭起,无法跨越的。
他不甘心,不愿承认。
那是他的五妹。
他的呀!
大雪虽停了,纷扰的传言却不曾停歇。这桩婚约不但让齐府,甚至让整个邺城提供了无数的谈资。
梅院却与平常无异,看上去既平静又安祥。
院工阿阳在屋前劈柴,刚闻得姑娘与易河婚事让他总有种不真实之感,几乎在心中否认,认为不过是一则玩笑话。
见齐二少爷怒不可遏地冲入梅院。
他心口一紧。
恐怕这则笑话要成为的事实。
她,要嫁。
嫁给永业朝的首富,当个短命的富家夫人。
他垂脸继续劈柴,甚至没有起身行礼。齐二少眼中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只扬声呼叫:“从致……出来……给我出来……”
郁青闻声,走到门前,应道:“二少爷有何事寻姑娘呀?”
“这事与你无关,喊五妹出来。”
虽早有准备齐轩人会上会找麻烦,没料他竟持剑而来。他院内的护卫站在门前,不敢闯入密切关注情况。
这不事生产的二流子少爷果真不好对付呀!
“青丫头,退下!”一道清柔的嗓音凭空而降,徐去一切吵杂。
阿阳侧首瞧见那一道纤细的白影来到门前,身上未着厚实,似乎刚从床榻起来。
她站在暖和的室内问:“二哥有什么事急嚷嚷的?”
齐轩人大步上前,双眼烧起了熊熊烈火,说道:“五妹你不可以嫁,只要你不同意,没有人可以勉强你。没有人……徐非踩过我的尸体,否则没人可以逼你嫁人。”他低吼,将隐藏已久的心声一并吼出。
他不要她嫁人。
不要。
她可知此刻他的心呀,就像有人在心口处狠狠地砍下一刀,皮肉绽开深可见骨,血流不止,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