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你不能嫁,不能嫁呀!……五妹不要嫁!”
我的心会碎的。
怎能应下。
怎么可能答应他无礼的要求。
从致无奈地扯出一抹苦笑。
知他今夜来她不让丰叔守护,便是要和断个干净。
当年四叔告诉她关于他的事,她更加小心处理与他的关系,便是知晓他的心意,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二哥,小妹一定要嫁。等小妹出嫁了,二哥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从致坚定地拒绝了他。
话虽狠,但那是正确的。
闻言,齐轩人激动地起身,他怔怔地看着一脸淡漠的她。
这是他珍爱了半辈子的女子呀!
怎能如此无情?
猛地上前抱住她,狠狠地抱住她吸取她身上的清香以此平息心中的怒火。
从致不挣扎,亦不回应。
“你在逼我。如果我强行带你走,你会不断地自责……终日郁郁寡欢,怕又要与你那可怜的母亲一样。你……你怎能如此狠心待我呀!五妹!!”
说罢,已泣不成声。
窗外,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梅树下,定定地看着她。
天已转黑,瞧不真切他的神色,只有白雪和红梅花,一白一红在窗前挂起一道薄帘。从外往内,在光亮的屋内能看清她的举动。
她将目光投向他。
麻木地随齐轩人搂住,她的目光落在他灰青的衣上,他的墨黑眼眸闪着一簇火光从外烧来……
仿佛是承受不了这股火热,从致使劲推开这个痛楚的怀抱。她说:“二哥请你想想四叔,想想我们可怜的四叔吧……就当是为了四叔,请让小妹自己选择。上花轿是小妹唯一光明正大离开齐府的路。”
齐四当年为爱殉情,终也无法离开。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离开了。
怎能不把握。
齐轩人双眸一红,泪珠再度滚落,痛得他无法言语,只能咬紧牙关,再咬紧。
他的心早已不是他自己的,如今却被眼前的人儿撕成碎片……撒成了碎片,落于一地,无法再拾。
他体内的真气乱窜,喉咙升起一股咸腥,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却教他眼明手快,掩没于衣袖间。
他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为什么人就在咫尺之间,他却无法捉紧?
这么一想,鲜血又从嘴角溢出,一滴滴地往下坠落,一如他破碎的心。
“盼二哥成全。”
话毕,从致转身背对着他,走向窗边,望着窗外那棵红梅,那树下的男人……她袖内的小手握成拳,怕自己一时心软。
二哥,请原谅从致的自私。
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以前不行,现在更不可,往后亦不可能。我们注定了只能以兄妹相称,绝无法跨越这层的关系。
二哥,你就当是从致负了你的一片真心吧!
天已暗了,梅院外尚未掌灯。
梅院不像是待嫁新妇的闺房,不见一盏大喜的红灯笼或一个喜字张贴,清冷的教人误以为是一座空宅。
忽地,从屋内闪出一道纤影。那人不客气地坐下,呷了一口茶,轻拍掌,笑道:“说到演戏,你和阿南都是角儿呀!”
树下那人提步走向梅林,消失在黑暗中。
从致拭去眼角泪珠,旋过身,回道:“叶家当被琐事缠身,怎有空前来看戏呀?”
“哼!”
叶质言恼瞪了她一眼,骂道:“这都是谁的错呀!”
她差点被老家伙们唾沫淹死。
她还有脸问。
“参与此事的可不止是我一人呀!”从致也不否认,反倒大方地询问:“你是嫁,还是不嫁?”
“呃……”
叶质言羞红了脸,迟疑不答。
任是哪家姑娘一早醒来,除了宿醉头痛欲裂之外,竟发现身旁躺了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幸好那人是温若。
若是旁人,怕她要哭死了。
不,应该是灭口。
“不嫁么?”
从致撩衣坐下,笑言:“那我就通知黄媒人,张媒人等准备上温府说亲去了。听说各家姑娘出了十倍的媒金。”
这世道有财有才的俊哥儿一个难求。你不要,后头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