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半里之九神劫_作者:谭不潼(45)

2018-01-01 谭不潼

  最终,褚仰凌厉而干净的将千年蛇妖斩杀在神山之巅。

  彼时蹲在我旁边一穷二白的央碧,有幸看到了这位天界之帝,也自然看到了他英勇身姿的全部过程。

  但凡一个正常点儿的女子,在此刻她的心情都该是五谷有点杂陈的,七窍都该是出了八窍的。

  很显然,央碧也属于这样的女子。

  没有母胎的孕育,但凭一个蛋壳的保护是不够的,需要灵气源源不断的运入,作为我娘的一代传人,央碧就是这样隔三差五、不厌其烦地跑上来为我护体。

  九凝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山,鉴于我娘亲美貌,慕名而来的仙瞭是络绎不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的父君费劲心机地设了重重仙障。

  于是九凝山成了一座仙山中的孤山,孤山就让人变得孤僻,所以导致后来央碧和我都和九重天上的人相比,都没什么见识,也留下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没事儿就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好凑热闹。

  彼时,她一袭淡白色藕裙,蹲伏在地上,一个人自言自语得够了就有点百无聊赖了。

  原本只是一场路过的好戏恰巧被央碧撞见了而已,但据千千万万年来的经验之谈,一般那凑热闹的都是难免会付出点儿惨痛的代价。

  比如,此刻被斩杀于横龙剑下的千年蛇妖,死后化作一股腥臭凌厉的妖邪之气四处逃窜。

  最终,这股妖气汇聚了蛇妖一半的精华在神山之巅团成一团,裹挟着无法抵挡之势,俯身往山下冲去,见人杀人遇神伤神,来势汹汹。

  央碧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心想,这个热闹凑得就有点儿麻烦了。

  待发觉山底下还站了个人,站在神山之巅胸有成竹,身经百战的褚仰还未出手,只看得,当乌云压顶时,一袭淡绿色仙缕藕裙的人儿淡定从容的抬起衣袖,食指相扣,飞舞至空中旋了几圈,泼墨的发丝在空中飞舞,衣袂翻飞,素色发带迎风飘扬。

  顷刻,一场花雨从天而降,妖邪之气随雨而散。

  这是褚仰第一见央碧使漫天花洒。

  花夹杂着雨,像一把锋利的刃,刺穿团雾,也刺穿了一些难以道清的东西。

  央碧的看家本领从来不会轻易使出来,大概是天意使然,果不其然,这一使就使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关乎央碧的终身大事,那一招漫天花洒将片片花瓣零零落落从树上抽起,暗香浮动,枯木逢春。

  三千五百年前,九宁的花撒名扬四海,三千五百年后,央碧的花撒亦名动四州。

  褚仰看着漫天飘舞的花瓣,看着站在花下被花裹挟的娇小女子,深深地陷入沉思,接着,若有所思地问她,“你是九凝山的神女?那央碧与你是何关系?”

  央碧打量了一下高高在上的褚仰,思考了一下,从记忆里搜索了一下确实未见过此人,仰起头诚恳回答道,“你是谁?找央碧何事?”

  褚仰从凤背上走下来,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突的,不同刚才的神俊威严,此刻他却轻笑着摇头,末了,用戏谑而自嘲地口吻说了一句,“央碧是我未过门的帝后”

  妖邪之气早已净化殆尽,而剩下的却是漫天尚未落完的花瓣雨,在这朵朵绽开的凌乱花雨里,歪着头的央碧忽的听得褚仰说,“央碧是我未过门的帝后”

  看着眼前披着黑色战袍,高大而伟岸的男子,在他身后立着的是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火凤,巨大的羽翼上下扇动,似和主人一样威严不可侵犯。

  央碧收了手,从空中落地,不看他轻声笑着说,“这位仙君,你说笑了,我待在央碧身边这么多年,未曾听她提过你,更未曾听她提起过你口中的那桩婚事”

  褚仰没有回答她,深邃的眸里不含一丝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半晌忽的笑了,像冰寒天地里绽放的一株清梅,说道,“本君从不开玩笑,本意是今日去九凝山拜访,今日却不曾想獭竼作祟,后面定还有其他的妖魔霍乱,我要去清理可能脱不开身,但婚期在即。既然姑娘是九凝山的仙子,可否劳烦你将此物交予她”。

  那是一块方形的桐木牌,红色的流苏,神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斜体的九字。

  语毕,便踩着火凤朝东边匆匆飞去。

  这一门亲,还真确有其实,是主神赐于九凝山的一桩婚事。

  仙姜说,“碧儿,你是属于九神一族的神女,身份尊贵,一千多年前你出生的时候,天辰吉瑞,祥云鸾凤齐飞,百花凋零之季因此复苏。星宿说,此亦乃帝后之兆,也是你的姻缘际会。你出生那日,主神恰巧在场,看着你甚为欢喜,便定了你同褚仰的婚约,当日,你姑母也在,是替你应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