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赫连昌出征前私下去请教了薛时安,他有游历西南的经历,能得他建议大大利于站前准备。
卿卿来秦府拜会时,太子和赫连昌正于宴客厅中商事,卿卿便在偏厅坐着,等他们结束会面时才出现。
太子旁边那胡髭茂密悍将便是赫连昌。
赫连昌那一双眼睛实在令她不适,看向她时,仿若看着一个玩物,仿若对她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卿卿迅速福了身子,躲向薛时安身后。
待这二人走后,薛时安执着她的手进到屋里取暖,“偏室等久了,都冻坏了。”
“还好的。”
她脸上敷了层浅浅的妆粉,暖暖的日光一照,闪着晶亮。时下女子流行薄涂妆粉胭脂而重眉黛唇妆,他与友人出街游历之时,友人询问他对此妆容的看法,他只觉得千篇一律,皆为庸脂俗粉,可同样的妆容画在她脸上,别有番韵致。
卿卿是天然眉弯,福宝只用了螺子黛为她轻描,她生怕他瞧不出自己今日变化来,便加重了口脂色泽。
此般娇艳,寻常人看了只觉得是天上仙下临凡尘。
薛时安盯着那丰润小口,眉间皱起川字纹路,“吃了什么?嘴巴这样红。”
他伸手就要来擦,卿卿可是描了半天的唇,不想叫他一动手就全部作废,躲去一旁,“我千辛万苦涂了口脂,你仔细别给我擦掉了。”
“哪有这样红艳的口脂?像吃了人血。”
“你…”卿卿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快擦擦。”
他寻了帕子,就要往卿卿嘴上招呼,卿卿动作没有他快,人被他圈在怀里面。外头的丫鬟瞧见动静,只当这两位祖宗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耐着那点儿好奇心都避开了。
薛时安望着怀抱里的娇俏少女,心头发热。好似那从不属于他的少年时光终于发了慈悲,眷顾了他。
他低头住少女饱含qíng意的两朵唇瓣,舌尖轻挑,尝一尝她口脂的味道。
那口脂分明被他含尽了,她的嘴唇反愈发红润了起来。
“是…是什么味道的…”她似一朵含羞娇花,细声细语地问。
“像是葡萄夜浆。”
卿卿脑袋抵在他胸前,不敢抬头。只怕这世上最俊美的男儿都比他不过。
“你这趟从洛川回来,就去给我二哥提亲行不行?我足了十六了,二哥应当不会再拖着。”
“那我这趟回洛川便把家中地契都带上给你提亲。”
“还是不要了,总得留两张给我们以后过日子用。”
她真是痴傻地可爱,薛时安不忍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地契没了可以赚回来。”
一想他就要动身回洛川,卿卿依依不舍,赖着他身边不愿意走。
犹记得小时候的模样,她口中没什么好话,见他时候十句里面九句数落,却又紧跟不舍,吃药也要他哄,吃饭也要他哄。
他那时厌烦于她,每每想着法子的甩开她,可她若喊一声甜甜糯糯的“时安哥哥”,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
☆、霍胤两难
淇水上游结冰,薛时安此次回洛川走山路,卿卿去城门送行,恨不能和他一块儿走了,再也不回这永安府。
她是一身女公子的打扮,坦坦落落于闹市里和他拥抱告别,“我不在的时日一切听你二哥安排。”
卿卿点点头,在他怀里不愿出来,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刻,她才松开手。
“时安哥哥,你早点回来。”
有了她这一句时安哥哥,便是千难万险都阻挡不了他了。
卿卿回府上,下人说是恒山公子和谢大人已经久等,卿卿心道不妙,快步进屋去,丫鬟正在为孟峦添新茶。
府上人只知道这位是恒山公子,不知恒山公子背后的身份。
今日连同谢云棠的父亲谢衡都一起前来了,卿卿唯恐事有变故,揪心了一把。
卿卿来永安府之后未避嫌还未正式拜见过谢衡,谢衡与她父亲是相仿的年纪,虽是文臣身份,但常年锻炼,身如松柏硬朗,长须美髯,不负世人流传那句“谢公风采”。
“原本该是卿卿去谢大人府上拜会,怎能让谢大人前来?”
“你是陛下新封的郡主,由我来拜会你更名正言顺一些。”
卿卿知道此次霍遇入狱一事,谢衡虽没有直接出手,却也在暗中帮他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