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侍猜测男孩就是当年的小王子,而村民们的大火,没有烧死小王子,反而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烧掉了整个村子,但是男孩却侥幸从火场里逃了出去,“后来呢,男孩的下落呢?”
“谁知道呢,老夫也只是听人说起的,有人说死了,有人说没死,还有人……”老人从地上将稻草背起来,徐徐起身,向着山下走去,“你若是想知道别的,就往那儿去吧,兴许还能遇到住在废墟上的老人,比我更老的人。”
当年的村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当魏侍走到时候,早已看不出来了,陈旧的灰烬被砂砾掩埋起来,只漏出隐约的边角来,被烈火焚烧过的地方连草木都生长不了,只有几只飞鸟偶尔在地上停留,转瞬又扑腾着翅膀飞向远空,灰蒙蒙的天空发散出无尽悲凉的气息,魏侍蹲在地上,脚下发出嘎吱的声响,都是被焚烧过得木头,这个村落当年定是遇到了很大的火,吞噬了整个天空,让这里未来的几十年里都寸草不生。
“这种地方,连臭虫都生活不下去,怎么还会有人!”魏侍从地上捡起来根烧焦的木块,向着远方砸过去,这次该是白跑一趟了,就不应对这种地方还怀有希望,反正有一个钟毓秀就足够了。
“咳咳”身后的山林里传来沉重的咳嗽声,“谁说的……谁说这里没有人!”山林里窜动了两下,走出来个佝偻老者,须发尽白,背也驼得厉害,看样子像是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魏侍惊喜地回过头望着老者,“你!?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他踩着草木的废墟冲着老者跑过去。
老者咳嗽起来,“当然是这里的人。”
“为什么别人都走了,你会留在这里?”魏侍打量起四围的环境,只是山林里有很高的草,但只是草而已,连基本的生存都不能满足的条件,老者却选择在这里活了下来。
“走?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能去哪里,这村子是我的家,就算被烧了也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老者用手上的木拐杖锤了锤地,虽然身形已变得矮小,可依旧能瞧出年轻时候的气势来。
魏侍又向前走了两步,“那我问你,你可知道当年这村里有个楚辽混血的孩子,眼睛与我很像,都是浅色的,约莫六七岁,当年还被你们村里的人说是异类?”这样形容,如果老人真是村里的人肯定印象深刻了,毕竟魏渊也算是害惨了整个村子。
“那个啊……”老者愣了愣,冥想了片刻,“我记得啊,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烧得他,不是啊……”老者喃喃道,“有人给了村长一箱金子,让我们把猎户从山里给逼了出来,后来又让我们把那小孩给烧死,村里太穷,许多人家连房子都没得住,只能住在山洞里,有了那笔钱,大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金子?烧死?难道当年太子的人已经追到了楚国!“是什么人给了村长金子?”
“什么人啊……”老者又迷糊起来,“哦哦哦,我想起来啦,是像你一样的人,那群人和你一样都不是楚地的,他们给了村长金子,说把孩子烧死,金子就都是我们的,不过后来那群人不守信用,放了把火,直接把我们的家都给烧了,不说也罢了哟……”
果然是辽国皇宫的人干的!当年小王子被迫害至此,逃到楚国境内,没想到那群丧心病狂的人能一路追到楚国,还烧死了整个村的人,敢问这样的人,如何治理好国家,如何让百姓臣服?“那孩子呢?”
“孩子啊,孩子他没死,他和我一样侥幸活下来了。”老者说道此处眼眶已然红了,“我去城里赶集,回来的时候村子已经被烧得精光,我还见到那孩子了,他坐在一处马车外头,和车夫并排坐着,马车里面是个年轻貌美的夫人,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那行人也是好心,临走还不忘替村里的人处理了后事,孩子被她们带走了,如今谁知道到了哪里?”
晚翠说得不错,魏渊的确是当年的小王子,被钟家带走的小王子,根本不是什么柴农捡到的,但是钟毓秀为何要对自己刻意隐瞒呢?难道是早就知道了魏渊的身份,想要阻止自己将魏渊带回辽国?既然已经确定魏渊就是当年的小王子,刻不容缓,魏侍拜别了老者匆忙赶回了楚都。
回到楚都的时候,辽国密信已送到府中,信中所言,辽国皇帝昏庸无道,百姓怨声载道,有的地方已经有人举兵谋反,近来派出不少将领出去平定战乱,密信的大致意思就是希望魏侍尽快回去,稳固辽国朝政,不然辽国内乱,必定会有人从外夹击,所以,带回魏渊更是一刻都不能多等,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