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想想。”李凤宁只能皱眉,“先不要急着回。”
“是。”李凤宁满脸纠结,居然看得宋章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她说,“既说到回礼,想请教大小姐,京中这两年上巳节可有什么特别风俗?下官才跟着殿下回京,也不知上巳节寻常是不是要走礼的?”
送往迎来,与各官衙jiāo接的确是王府长史的分内之事。
“……宋长史真客气。”李凤宁略一顿后,笑道,“这些事想必做惯了,怎么来问我?”
“一道圣旨下来,殿下便算是回来京师了。”宋章仿佛没听懂李凤宁的推脱,只说,“燕州只是小地方,下官生怕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那就不止是下官愧对殿下,更是丢王府的颜面了。”
“你说……”李凤宁脸色一变,“她回来了?她不再去燕州,要在这里长住了?”
“是,”宋章脸上表qíng淡下去几分,“燕州王府里大件家具都已封存,细软一类再有几日也会全部上京。”
“是……吗。”李凤宁qiáng笑了下,好一会才看向宋章,“凤宁有事要拜托宋长史。”
“大小姐请说。”
“殿下与我虽说是至亲的母女,但宋长史也知道,她与我一年也见不上几面。凤宁不想让一些‘不知道’和‘不明白’平白惹得母亲生气。”李凤宁道,“还请宋长史多提点。”
“不敢。”宋章一脸的意外,她居然也明显地怔愣了一瞬才忙不迭地回答,“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应该的。”
“如此,凤宁便先行谢过。”李凤宁站起身,低头朝宋章一揖到底。
“这如何使得,大小姐请起……”
第9章 太女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叫人递个话进来!”太女李贤虎着个脸。
但座下那个却依旧嬉皮笑脸。“大姐姐,凤儿不小了,知道轻重的。”李凤宁拿起茶壶,替坐在书案另一边的太女续茶,“一来伤势不重,也就划破油皮,再几日连印子都看不见了。二来,我要一使人跟您说,姐夫就一定会知道……”李凤宁说到后头,变成gān笑了。
“你姐夫是关心你。”李贤依旧不开脸,表qíng却到底轻松了几分。
“那是,大姐姐和姐夫最疼我了。”李凤宁接口极快,“只是我怕他又念叨我……”
李贤几乎没忍住嘴角一勾,又绷起脸来,“你就是欠个人说你。”
此间乃东宫书房,名曰翠微,素常是太女处理事务的地方,出入的都是东宫僚属。而并非僚属又常出常入的,只有李凤宁一个了。李昱当然不会亏待太女,翠微殿也只用器用色上比勤诲斋次了一等,论起地方还要更宽敞些。
“等一下你自去母皇那里jiāo代,”李贤抿了口茶水,虽然语调听着有点僵硬,“鸿胪寺那里也去一趟。”
“三姐姐那里?”李凤宁一怔,“她送点东西给我,也不至于上衙门去……”
“寻常那点子东西怎么会特地拿来跟你说,”李贤眉头一皱,“死的那个是驲落使节!”
“什么?”李凤宁也是脸色一变,“不是说要到三月中才到?这个……”
寻常人命案与死了异国使节的案子自然不同。前者不过是捉拿犯人,后者说不定就是一场滔天的祸事。
“不是正使,先头送信的。”李贤作为太女,知道得只会比李凤宁更透彻,所以脸色也不好看,“二月头里就到了,一直是老三那里跟着。不想使节团将要到的时候,却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太女能在她面前如此表露qíng绪,自是因为她们之间亲近。但一时之间,李凤宁却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劝说。
生不出嫡女这个……
且其他事qíng,诚郡王如果有办得不好,太女现踩几脚也就踩了,偏偏又碰上驲落。这些年休养生息过后,驲落不臣之心愈显。几次沿着边境的大型游猎,明摆着就是在展示兵qiáng马壮。
反过来看赤月这几年,一个“平平”都算客气了。整日里在李昱御案边打转的李凤宁好歹也听过几句,据说官仓里的存粮都不太多了,一旦遇上大灾或者连着几个荒年,许就要出事。而武将那头,李凤宁真没听过本朝如今还有什么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