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儿特意拿这个来说,显然并非只是想让她知道一下。
“很好赚吗?”李凤宁便问。
“头一个月里,放杂货铺里搭着卖,就赚了一千多两。”随儿gān笑了一下,“所以我就……多开了几间铺子,专卖这个……”
李凤宁挑眉。
“现在外头都说小姐你在借机敛财。”随儿做出一副十分乖顺,低头认错的样子。
“这就是你昨天晚上想跟我说的话?”
“小姐,会不会对你不好?”随儿说,“这门生意我不做了。”
敛财,真不是什么好听名声。更何况,李凤宁现在完全不缺银子。
“其实……”
其实,有什么不好呢?
一点模糊的想法突然闪过。
“京里,真的到处都在说?”
随儿点了点头。“姐姐把她就是柳牍山人说了出来,那些秘……”他眼神里闪过一点扭捏,“有些东西就更好卖了。”
李凤宁心里念着事qíng,就没留意到随儿的表qíng。她眼珠一转,突然咧开唇,“做得好。”
“做得好?”随儿不解地看着她,“不要把铺子关了吗?”
“不用。”李凤宁对着他弯起唇,“跟聿姐说,放心卖,有事我担着。”
第225章 政事堂之争
所有朝臣,都对皇家宗室抱持着一种很微妙的qíng绪。
朝臣无论穿着什么颜色的官袍,在面对一个可能连个散官闲职都捞不上的宗室,也必须拿出客气有礼的态度。“藐视皇族”可不是任何人都敢去沾一沾的罪名。
而另一方面,皇族宗室只表明了血缘关系,而非本人的资质能力。姓李的人里,蠢笨顽愚、庸庸碌碌的大有人在。叫一路过关斩将才官居高位的朝臣打心眼里崇敬这种货色,也的确是太难为人了一点。
但是,这并不代表朝臣对所有的宗室都是同样的态度。至少在今上刚刚领军离京的现在,有一个名字会在安阳所有朝臣的脑海中回旋盘绕,怎么都不肯轻易离去,甚至侵蚀她们夜晚的安眠,就连在睡梦中也频频出现。
“李凤宁”。
今上沿用了先帝的书房勤诲斋,自然把其他的习惯也一并承袭了下来。所以小朝会依旧在离勤诲斋不远的正明殿举行,正明殿的偏殿政事堂也依旧被一gān朝臣用作宫中议事和小憩之所。
政事堂前头是个能坐下十来个人的堂屋,两旁不加门的侧间里备了书案笔墨。而后头一溜五间的值房里则放着软榻并脸盆屏风等物,乃是供那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臣小憩所用。
皇帝走了没几日,尚书都省左仆she廉定因怕朝政一时不顺,连着几日都要到宫门下钥的时辰才回去。如今白天日头渐长,她又上了年纪,便会在午膳之后到值房里小睡两刻钟。这日才过未正,她整了整衣冠正要跨出值房朝前头去的时候,就见吏部尚书时蕴迎面走来。时蕴xing子如何可以二说,至少平素面上是挺和善的,但此刻她几乎遮不住满面忧虑,额头居然还出了一层薄汗。
“藉礼,”廉定开口便唤她了时蕴的表字,“出了什么事?”
“廉大人,您起身了就好。”时蕴倒正是来找她的,“快跟我来。”她一边说,一边居然抬手在廉定的手肘上轻推了一下。
这点力气,都没能拨动廉定的胳膊。可为官那么多年的时蕴能急到甚至下意识抬头碰她,显见不是什么寻常小事。廉定心里一跳,连忙朝前头走,“我们边走边说。”
“乔中书也不知听了谁的蛊惑,要弹劾秦王殿下监守自盗!”时蕴苦着脸,“您好歹去劝着些吧。”
廉定前头满心焦急,此刻倒是脚下一缓,然后瞄了时蕴一眼。
朝中上下谁不知道时家因祸得福?虽然因为为官年头长比旁人多知道些内qíng,时蕴其实也算是看着那位秦王殿下长大,不能算是攀附,但自从时蕴的嫡孙嫁了萧家丫头,整个时家都风生水起也是不争的事实。她这会子说这个,只怕其中私心不小。
廉定是想息事宁人,可不是想白白被人当刀使了。
时蕴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吏部尚书,管的就是官吏这一茬事,见廉定脚下放缓,只略一思量便明白她在想什么。时蕴顿时愁眉苦脸起来,“我若说这事与我无关,只怕您也是不信的。”她道:“只是您想想,那位到底更像谁些?是先帝还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