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皇上不会是开始怀疑起您什么了吧。”虎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糕点,行军路上条件不好,这已经是从京城里带出来的最后一块了,皇上没给秦琰准备的时间,虎子自然也就没能来得及多带几块糕点。
虎子咽了口唾沫,咬了一小口,又包起来塞回了怀里。
秦琰微微摇了摇头,“这些年来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皇兄那里……上位者多疑,在所难免,我只是怕皇兄会对随安不利,咱们在京城里头的人,你可都jiāo待了?”
“王爷放心就是,就算是不jiāo待,他们也晓得分寸的,一定会好好保护恒王爷的。”
秦琰起身,往南方看了一眼,入眼可及却尽是一片黑暗,复又转身望向来时的方向,亦是什么都不可见。
黑暗之中仿佛浮现出了一张笑脸,秦琰抬手yù抚,莞尔一笑,“随安,好好的。”
夏日里白日长,黑夜短,过得格外缓慢,尤其是在秦琰走了之火,秦宜熬了又熬,那日一算,才过了七日。
恍若过了七月,又像过了七年。
晏婴倒是没说谎,不管是喝酒还是玩行酒令,亦或是逛青楼和听小曲儿,他都是样样在行,吃喝玩乐无一不jīng,琴棋书画亦有所长。
来了京城不过几个月,已经迷翻了一大票大家小姐,从相国派瑜王派和恒王派之中,又脱离出来一派——北燕使臣派。
然晏婴却只是日日缠着秦宜,左右他刚来的时候秦稷曾将他一力委托给秦宜,他算是拿着jī毛当令箭,天天跑到秦宜府上催秦宜起chuáng出门去玩乐。
去了没几天,就被秦宜吩咐人乱棍打了出去,然除却不准他如秦琰一般往自己府中来之外,一道喝酒吃饭的时候,秦宜也没太过排挤晏婴。
自秦琰走后,宴席之上晏婴终于能坐在秦宜身边,这主要是因为秦玦一定要靠着自己的王叔和苏相,苏策无法,只能往旁边再退一个座位,把秦宜身边那个让给秦玦。
连秦稷都说,秦宜和晏婴看起来真像是厮混了多年的一对好友。
秦宜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埋头吃饭,倒是晏婴不要脸地抬头笑得花枝乱颤,说他还有个妹妹,很愿意与秦国再行联姻。
事后晏婴对此番话进行了解释,他说的再行对比的不是百年前那一桩联姻,而是说他娶秦宜,他的妹妹嫁给秦稷,这样秦宜既是秦稷的王弟,又是秦稷的嫂子。
晏婴乐见这种混乱的关系,说给秦宜听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他问秦宜,他送给了秦宜这样有趣的礼物,来日成亲是不是能少给一点彩礼。
对于晏婴这番话,秦宜给的回应就是,狠狠地踩了他的脚之后顺便狠狠踹了他的小腿,最后冲着他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吧!”
总得来说,秦琰离开之后,秦宜虽然过得不如往日顺心,但也尚可忍受。
左右再忍个二十几日,秦琰就该得胜归京了。
但是这些日子秦宜虽然一直和晏婴针尖对麦芒,却是一直都不敢放松。
她和晏婴不过是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前些日子她做下的事qíng还是历历在目,霍擎被她扒光了倒吊在树上,依着霍擎的脾气,这事肯定是没有完。
她等了这许多日子,霍擎却还未反击,想来是在酝酿一桩大的。
这叫秦宜不得不担心,日日想着霍擎到底何时来报复自己,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眼瞅着人就瘦了一圈。
不过说曹cao曹cao就到,念报复报复就来。
那日秦宜去参加了一个宴席,且巧霍擎也在,酒到酣时秦宜起身去解手,眼看快走到的时候忽而感觉到背后有几分不对。
虽然秦宜并未练过武,但是要是有个人一直跟在你身后,纵然没有声音,却一直用怨毒得好像你玷污了他又不给名分一样的目光来看你,一直看了一路的话,你也会有感觉的。
秦宜知道,自己怕是被霍擎盯上了。
不过今日好多人都在,霍擎应当也不敢做什么。虽然有人在身后跟着很心烦,但是你也不可能说仗着你是王爷,就不让人家大将军去上厕所。
秦宜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应该还能憋得住,这便开始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霍擎在后头,没有看见秦宜的动作,然秦宜此刻却是趁着霍擎看不见,从怀里掏出两团棉花来塞住了耳朵,然后从路过的小丫鬟那里顺了一个酒壶,揣着就往湖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