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影一顿,见他答非所问,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子衿却把视线从宁归身上移开来,满目不屑地看着叶青竹:“叶青竹,你是不是傻啊,我们家小姐问的是战况,又不是问陌公子,你听得懂人话吗?”
叶青竹斜眼一瞥:“主子说话,你cha什么嘴,嫂嫂问战况为了啥?不就是为了问她qíng郎吗?”
“谁是qíng郎?别拿我家小姐胡说!”子衿杏眼一瞪,厉声道。
叶青竹走到她身前,痞痞笑道:“羡慕了?要不我也给你找个qíng郎如何?”
“你给我滚出去!”子衿脸一热,直挥了小手来赶他走。
“我偏不滚!我看啊,你就是羡慕了!哈哈哈哈,你看你脸红的,哈哈哈哈”
“叶青竹,你!”
“告诉你哈,今天我真的滚不了,陌萧说了,现在你们这里很危险,他不回来,我就不能走。”
见叶青竹说到末了这句,语气陡然严肃起来,子衿也止了戏语,有些害怕了,“为什么?是司马路要追过来吗?啊?这可怎么办啊?”
子衿说着,鼻子一酸,吓得眼泪汪汪。
叶青竹见状,眼神里的不羁化而为几分怜惜,嘴上却还是调笑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多大点儿事儿啊,看把你吓得,这不还有本英雄护着你们呢么!”说着,满脸自信。
“就你?”子衿看着他,一脸无奈地皱着眉头。
落影独坐案前,听着二人呱噪了许久,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看得出,陌萧为人谨慎,他如是说,那么确实,诚如子衿所言,他们正身处险境。
但反过来说,陌萧能让叶青竹来替自己守护,也说明,叶青竹虽然看起来痞气十足,但绝非等闲之辈。
她默默做好一切打算。事已至此,若是能逃过一劫自是最好。若是真落入司马路手中——此刻无虞已自立为王,她身为他的夫人,也不会与他失了风骨。
既来之,则安之吧。
落影神色沉静下来,忽而,目光扫过一脸天真的宁归,微闭了双眸,柳眉轻皱。若是有天她落入敌手,只盼宁归能无事——只盼她留给无虞唯一的血脉,能替她寄托心意。
夜寒如霜,瀛洲城一片肃穆。
几个巡夜的士兵在城楼上不住地走动着,时不时四下观望。
一个年轻些的士兵张了个哈,与身旁的中年士兵附耳道:“都四更天了,今天当是无事了。”
中年士兵颔首道:“想来有咱们容将军坐阵,陶将军也不会轻举妄动。”
两人虽只是耳语,但借了微弱的月光,脸上轻松的神qíng还是落入一人眼中。
此人一袭黑衣,正埋在城外糙丛中,伺机而动。
他只须臾沉思,便忽而一跃而起。顷刻间,糙丛簌簌而响。他身手迅如雷电,身起时,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般跃至城上。
没等守城士兵反应过来,又一束白光划过,两个士兵应声而倒。
其他士兵闻声奔来,黑衣人嘴角微微一斜,纵身一跃,手起剑下,赶来的一众士兵齐齐倒下。
仅余的几个士兵见状,赶忙向城内逃去,其中一个向容华住处跑去。
黑衣人也不理会,回身一跃,落入城中,又是两声剑响,城门内的两名守兵也身首异处。
不过一刻钟,他手中的剑便不知杀了多少人,而他淡然自若,将剑收起,仍是身手迅捷地走近城门,yù要将其打开。
“嗖——”
忽而一声响起,黑衣人肩中暗器。
他蓦地转身,看见一袭白衣。白衣被月光衬得微微huáng晕。再看那人神色,亦是清冷如皎。
黑衣人凝神与之对视,心下疑惑。自己剑术天下第一,防御更是不在话下,居然有人能在他身后出手,而让他不自知。
“莫筱,”白衣人打破了他的思绪,沉声道,“这城门,你开不得。”
莫筱紧握剑柄,朝白衣人近了两步:“你何时来的?”
白衣人微微一笑:“在下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既然jīng谙暗器之术,为何不she我要害?”莫筱将剑扬在半空,目光yīn鸷。
“在下亦名陌萧。”白衣人也走到莫筱近前,神色清冷如许。
莫筱的剑扬至他鼻尖,而陌萧仍是自泰然自若。
这时,城外响起一阵马蹄之声,莫筱眉头一皱,忙回身去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