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各国君王继承的规矩,一向是以立嫡长子优先,但并不绝对,毕竟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坏的太子不在少数,像从前的商暮阳就是一个典型。这样的太子将来掌管州国,定然会弄得民不聊生,所以在嫡长子继承的基础上,多半州国还设有储君制度,只有被确立了储君地位的太子或王子,才算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的下一任君王。
“嗯,你的担虑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们在明他在暗,只能万事小心为上了。”商暮阳无奈地摊手耸肩道。
“太子放心,臣会安排妥当的。”石夜霁自信一笑道。
“那还用说!你办事,我放心!”商暮阳很江湖范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可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qíng似的浑身一抖,再次拿起手中的名单仔细地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次奥!为什么那个疯丫头的名字也在这上面!?”
太子殿下将名单刷的贴到石夜霁面前,手指指着“德容群主柳闻莺”七个大字嚷嚷道:“我不管!老师你一定要想办法拦住那个疯丫头,否则这围猎我就不去了!”
“荒唐!成人礼这等大事岂能任由你胡闹!”石夜霁脸一板正色道,“德容群主是先王长姐的孙女,王上亲自为你挑选的、从小指腹为婚的未来太子妃,哪里就配不上你了,还叫人家疯丫头,真是不知分寸。”
“老师!你有所不知啦!”商暮阳急的直跳脚,“那柳闻莺我七岁的时候见过一次,别看她的名字听上去文静秀美,可本人根本就是只野猴子!那时候她才五岁,第一次进宫,父王要我陪着她玩,本来在长辈面前还一本正经的,父王一走立刻就嚷嚷着要爬树,结果摔了下来把我砸了个正着!还生生砸断了我两根肋骨害我躺在chuáng上养了一个月!从那以后我就赌咒发誓再也不要见这个疯丫头!”
石夜霁闻言扑哧一笑:“太子,须知你同群主的婚事比起你的太子之位还要地板上钉钉,与其闷闷不乐,何不换个角度想呢……依臣看,你们这也算得上是欢喜冤家了嘛!”
“石夜霁!”
“好了好了,臣还要安排别的事qíng,对于群主的事qíng太子还是死心吧,毕竟这是王上的意思,臣可做不了主。”石夜霁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哼!走着瞧!我一定bī得那个疯丫头主动跟我取消婚约!”气势汹汹地撂下一句狠话后,再怎么不甘心的商暮阳也只得转身而去。
却不知道,他身后的石夜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收敛了脸上的调笑之色,露出了几分落寞喃喃道:“于内,你有群主,于外,你有谋臣,这三年眼看着你飞速成长,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给你的了……殿下,殿下……等您坐拥整个阜州的时候,还会需要臣么……”
七日后,阜州王带着浩浩dàngdàng的大队车马,前往皇家山林进行围猎。
“太子太子,你还记得我吗?!”车队甫一驻扎好,便有一个一身橙色骑装,英姿飒慡的少女一阵风儿似的chuī进了太子商暮阳的营帐之中,带着一脸明晃晃的灿烂笑容激动地冲坐在上首正在喝茶的商暮阳大呼小叫道。
商暮阳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而后“噗”地一下将口中刚喝下去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咳咳!”
“太子你还好吧!?”一旁随侍的石夜霁吓了一跳,忙掏出手帕为他擦拭。
“哈哈哈!看来是还记得呀!”少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略带点得意娇嗔,纵然明知她是故意使坏,却也让人生不出气来。
石夜霁看着商暮阳略略尴尬的表qíng,立刻判断出了少女的身份,忙上前行礼微笑道:“臣石夜霁,见过德容群主。”
柳闻莺诧异地看了看石夜霁,而后恍然大悟地笑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太子太傅对不对?!平身吧,不用跟我客气!”
石夜霁一愣,起身冲她莞尔一笑:“群主平易近人,率真可爱,实乃真xingqíng之人,臣钦佩不已。”
柳闻莺才十六岁,纵然天真粗线条惯了,也根本敌不住石夜霁如此真诚深qíng又如沐chūn风地调调,被他这么一夸赞,当即红了小脸,缴这小手绢娇羞道:“哪里哪里,太傅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