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回首之绕君心_作者:净土梵音(12)

2017-12-26 净土梵音

  我想起北地边民做ròugān,见现下秋风冷冽,遂学着将吃剩的huáng猄ròu撕成条状挂于风口处待来年开chūn时chuī成ròugān。长姊看着无奈笑笑,随我去了。

  转眼一冬过去,此时已是太始二年初chūn,泸楠又要启程,此次是往南经益州往jiāo趾而去。我自是要同去,长姊此次倒是应得痛快,她言南方温暖,不似北地苦寒且又日照猛烈。此番行程泸楠走得颇急,我将做好的ròugān差人送去给杨瓴后便匆匆收拾停当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瓴哥:媳妇你竟这样猜疑为夫?

  凰妹:那你为何对我家事如此感兴趣?

  瓴哥:为夫只想多多了解你……

  凰妹:胡说八道!

  瓴哥:呜呜呜……

  ☆、有女初成

  此去jiāo趾有数千里,我们一行渡江南下后,原定行经夜郎国而去jiāo趾的行程在一应管事与执事的商讨中生出了变数。原来夜郎国乃多族部落混居,常互有大小争斗,经夜郎国虽路程短捷,却并不太平。随后执事终是弃用夜郎国文牒,绕道南行。

  如此又历月余,我从长安出发有七十日,方到了jiāo趾海岸。彼时这极南之地正值暮chūn温暖,我着轻薄襜褕坐于海岸沙面,一双赤足埋于沙内,观赏着不远处如花般洁白无瑕的滔天海làng。我还在身旁架一火堆,烤着从那湛蓝如浩天的海里捕来的各色海鱼。此处渔民有将鱼ròu切片生食之俗,我尝过亦觉十分新奇美味,便吃下许多。我非南人,如此一来便吃伤了肠胃,上吐下泻好几天后,我再不敢如此胡吃海喝。

  如此我与泸楠在jiāo趾盘桓半月,待管事们将一并带来的瓷器与绸布jiāo接妥当,又将收来的南地药材装卸好,便启程北上了,回程仍是与南下时相同,不入夜郎。然我方出jiāo趾地界行至益州黑水河附近,一队人马竟寻了过来,为首一人指名道姓说是找我。

  我于商队中原是个透明人,不想竟会遇上此事。我打马上前一瞧,来人居然是姬池。我与姬池于马上相互见礼后,姬池递给我一张布帛,上面是杨瓴的笔迹。杨瓴留书言长安有事,让我尽快跟姬池回京。我问姬池可知是何事,他摇头称不知。我家中商队仍需一路采买药材北上,并非着急赶路,泸楠与执事说明qíng形后,又有执事认得姬池,便与姬池jiāo代一番,我遂随了姬池的马队先回长安去了。

  姬池向我直言,他头次在安门逐傩时见到我,便已认出我是女子。一路上他对我颇是照顾,尽量找客舍驿馆过夜,若需夜宿郊外亦是分我独宿一帐。因是赶路,姬池取道夜郎北上。我问他夜郎国是否太平,姬池言此地目下尚算稳定。一日我们一行踏入夜郎国内句町地界,我对此处左衽服饰上满绣的大红色甚感新奇,正四下张望。姬池遣人递过文牒,正yù前行,忽而走来三五大汉,拦住去路。马队中有通当地俚语的随从上前询问后回报姬池言,拦路的是句町首领的家臣,他们见我方车队载有药材,便想问车队里是否有jīng通医术之人,去替首领的公子瞧病。姬池垂目道:“那公子不知何病,我若贸然前去,治好则已,倘已是回天无力之症,他们赖上我该如何……你先让他们将病者qíng形与用药细则写一份予我细酌。”那随从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一份竹简。姬池读后沉吟片刻,吩咐好随从将马队就地安置,便带上两个管事随那几个首领家臣去了。

  我等了一个时辰,只觉无趣,便在四处游dàng。此地男女皆着裤装,上裳无领,左衽压襟,大多以深湖绿色为底色,上绣各色大红图样。路旁有人架起锅炉售卖炸食,我上前瞧见竟是将一锅虫子炸至金huáng再串起。我身旁随从立时蹙眉,我却兴起买下两串品尝,只觉入口苏香,不禁眉开眼笑。

  我正得意间,忽而冲来一队武装人马,手持长矛短棒将我一行团团围住。为首一人叽里咕噜说了数句话,便有一人上前将我qiáng行拉出。我本想抽出腰间皮鞭来个鱼死网破,复又想到此处终究非我相熟之地,最终推推搡搡间被那人拖进了内城。内城里一排排竹楼分立路旁,虽无博望苑的宫宇林立,倒也不失利落雅致。我被拉进一座竹楼院里,姬池正立于当中,见我被如此拖拉入内不禁皱眉。院中上首一壮硕男子忙朝拉我之人挥手,那人将我放开后立时垂立一旁。那男子上前,用生硬的汉语与我道:“小兄弟受惊了,姬医士yù见你。”姬池扬手招我,问道:“史兄弟,你在jiāo趾海岸处,可曾见过一青蓝海鱼,身长一尺,鱼身扁长如刀,鱼口处有长喙?”我略一思索,点头称是。姬池又道:“你将此鱼画于绢帛上可好?”我应下,转身坐于他身旁,循着记忆提笔作画。此时又有那部落族人进入院内禀报事宜,不多时,便有族人带着姬家几名执事入内,当先快步走进一人,竟是杨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