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佩服莫逢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还能够保持镇定的姿态看书品茗,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我得学学!
莫逢又翻了一页,道,“你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少侠,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逢“噢”了一声,道,“不当讲就别讲了。”
我愣了一下,又恬着脸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这热闹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天际了。
莫逢问我,“那你呢?你不觉得尴尬吗?”
我嘿嘿笑了,道,“我来时看过了,我这边有树挡着,他们最多只能看到我的衣角。”
莫逢瞥了我一眼得意的脸,道,“你倒是有先见之明。”
我只当他这是在夸奖,又道,“这些书有这么好看吗,每次见你都不离手。”
莫逢合上了书,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书中自有huáng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目前已有huáng金屋,还差一位颜如玉不肯答应,只好多看些书,尽早让这位颜如玉答应了。”
我好尴尬,心中懊恼自己gān嘛没事找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莫逢却又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道,“你今日出宫怎么没去听戏?我听着沈玉溪又出了新戏。”
我哀叹道,“是啊,可是我们从疆北回来后,桑普一直不见踪影,可能是欠了债被别人绑了去,没人陪我去。”
莫逢眨了眨眼睛,道,“不如我陪你去。”
我好奇道,“少侠,你也听戏?”
莫逢难得开了一次玩笑,道,“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茶楼酒肆我也会去。”
我笑言道,“我还以为像少侠这样的人应该是孤僻,高冷,少言寡语,辟谷养生的类型,竟也学了我这样的俗人,去些普世众生的喧闹场所。那茶楼酒肆有之,满花楼有吗?”
莫逢斜了我一眼,拿书轻轻敲了我的头,道,“你现在也敢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今日这戏园子比起往常热闹多了,里三圈外三圈地围得水泄不通,厉害了,比莫逢门外的人还要多,看来今日的戏一定很有趣。
甲,“沈玉溪勾搭上了吴家的小姐,那吴员外绑了沈玉溪在柱子上狠狠鞭打呢!”
乙,“那沈玉溪模样虽好,怎么竟是个登徒làng子,还要拐跑了吴员外的女儿,还好被下人发现了,要不然现在恐怕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了!”
甲,“照我看,那个吴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上去gāngān净净的,私奔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吴员外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我当然不信他们这一通的胡言乱语,沈玉溪对我送的几大箱的珠宝都不屑一顾,对我也是平平淡淡恭敬有加,怎么会爱慕虚荣攀上吴家小姐。再说那吴家小姐我也见过,胆小如鼠,羞羞答答的,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冤枉了他们两个。
这里面的哭声和鞭笞声不断传出,我抬脚进入,我可不能放任沈玉溪被人打死。
里面戏班子的人跪了一地痛哭流涕,全都挨了打,吴员外坐在太师椅上满面怒火,旁边一位女子跪在脚下苦苦地哀求,沈玉溪披头散发地被剥去了上衣捆得结结实实地在柱子上,吴家的家丁正在狠狠地将他抽打的皮开ròu绽。
没想到天子脚下,竟有人罔顾法纪,肆意纵容手下伤人,我有些怒了。莫逢见如此场面也不禁皱眉,上前夺了这些家丁的鞭子,将他们制住。
吴员外没想到有人会来阻挡,立刻跳脚,道,“你是谁,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连老子的家事也敢管?”
我道,“吴员外,你好大的胆子,在我面前也敢自称老子?”
吴员外听见有人说话,扭了身才发现我站在后面,他是京官,自然认得我,愤怒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忙弯腰道歉道,“公主殿下,微臣一时qíng急,冲动了殿下,请殿下饶恕我不敬之罪。”
我见他确实是害怕,道,“罢了。今日我来听戏的,没想到吴员外在此给我准备了一场大戏,如此贴心,我应该告诉陛下给吴员外嘉奖一番才是。”
吴员外连忙解释道,“公主恕罪,沈玉溪诱拐我家小女,我一时qíng急,未能向京兆尹禀明,私自带人前来,还望公主理解我为人父母的心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