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娘小产了!快来人!惠嫔娘娘小产啦!”有宫女远远看见液体从惠嫔下身流出误以为是羊水破裂,焦急的喊人过来帮忙。
可是方才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一gān众人尚未完全缓神,更别提离得较近的宫娥太监们,全都瘫软在地哪还有力气上前帮忙。无人可助qíng况下,惠嫔的贴身侍女选择自顾哭泣,要不是素绫呵斥,殊不知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素绫,快把惠嫔扶起来,找个gān净地方躺下!”锦兮为惠嫔把完脉后开口吩咐素绫。
先将惠嫔双手jiāo叉在素绫胸前,再由她一把背起,径直走向最近的软榻。因为惠嫔已经怀有六、七个月的身子,加之又受到惊吓,搬移过程中全身重量都压在素绫一个人身上,一步一缓,好不容易才将她小心平躺好。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总是最后才出现的太医提着药箱急冲冲跑上前,无暇顾忌君臣之礼径直上前请脉。
惠嫔看到太医的到来,心里紧绷的心弦才缓缓松开,两鬓虚汗,指尖却丝毫不敢放松力道,拉着锦兮的手,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
锦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腹中传来的一阵异样疼痛,让惠嫔大叫一声,攥住锦兮的指尖在她手腕勒出道道红痕,断断续续说:“求求你!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保护我的孩子!”
“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锦兮看着惠嫔痛苦的模样,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不断用语句安慰她。目光余角忽然扫到赶来的盛帝一行,眼中一亮,低头忙说,“你看皇上过来了!有他在他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的!”
玉妃一见惠嫔这般,脸色一白,顾不得旁边宁太妃和盛帝,提裙上前捉住惠嫔手背,鼓励道:“惠嫔妹妹!你怎么样?你放心有本宫和皇上在,一切都会好的!”
“娘娘……”惠嫔听到玉妃的承诺瞬间红了眼,久久锁在眼眶的泪水就像放出闸的水,汹涌流出。目光看过锦兮,玉妃,最后直直望向盛帝,目光中没有任何埋怨,反而透着丝缕哀求,请他务必要保住这个孩子。
空气弥漫出一股浓郁酒香夹杂腥臭血味不断撩拨众人神经,一国之宴竟然如此láng藉,丢掉大国尊严不说,居然——居然还有人敢当着一国之君的面暗藏杀机!
盛帝只感觉自己的两鬓太阳xué突突直跳,只有杀意的快感才能抚平他内心的震怒。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裴远!速降在场所有人拿下,一一盘问!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凶手!”
“是!”
裴远手下的禁卫军不愧是训练有素,满院尸体面前脸色变都未变,迅速清理现场。从锦兮的角度看过去那名被动物袭击的女子已然气绝身亡,繁复的服饰上沾满红色血迹,gān涸成一块块褐色疤痕,丑陋的、孤独的结束一生。
“等一下!”锦兮突然大喊,挥开重重身影,提裙上前拾起地上一件被鲜血染透的香囊,放在鼻间轻嗅,虽然浓郁的血气掩盖了香囊原本的味道,让锦兮的眉间微蹙,但她仍然把香囊攥在手心,撕开一角,将里面的香料倒在手上,转身给盛帝看。
“这是什么?”
锦兮从一堆香料中取出一点绿色的粉末,低声道:“这香囊里放了三倍的玉露茴,看来今晚的事并不是偶然!”连同先前惠嫔事件,根本是处心积虑、设计已久的杀局。
盛帝眼中掠过一丝尖锐的锋芒,他恨不得将这个小小香囊撕碎殆尽,挫骨扬灰。紧一瞬又恢复如常,移开视线对着地上正哭的宫娥问道:“这个香囊可是菀嫔贴身带着的?为何会有如此害人的东西在里头?”
被问话的宫娥一怔,抬起满是泪水惊恐的脸,望向锦兮手中的香囊,用尖锐的语气说:“这是惠嫔送给我家主子!都是她——害死了我家娘娘!就是她!”
菀嫔贴身婢女悦琴的当庭指认让所有人变了颜色,大臣们jiāo头接耳,妃子们窃窃私语,甚至是漠不关心的宁太妃眼底也泛起不耐之qíng。
惠嫔身子稍缓,听到菀嫔婢女的指认慌了神,刚想起身为自己辩解,却被玉妃双手拦下,对她摇摇头。
玉妃起身走上前,倏地跪在地上,抬头望着盛帝:“皇上!是臣妾管教无方,没能好好治理后宫,让小人得手白白害了菀嫔一条xing命!但臣妾愿以xing命作保,惠嫔——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应该还记得不久前宫里也发生类似的事,险些害她小产。所以臣妾相信,真正元凶定是想利用卑劣手段嫁祸惠嫔,恳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