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京城。
再见了,幽阙。
忘记那些爱恨,不如làng迹江湖间。
这一日的午门外,血流成河,后世称为乙酉之变。
这一日的城门外,素装女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白茫的雪地里。
……
麟德殿内,盛帝正在遴选新晋官员的名单,忽然一个人破门而入,带入深深的寒意。
“皇兄,她呢?”
幽阙满目猩红,身形憔悴,胡渣自原本光洁的下巴长出来:“她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盛帝抬头看见他潦倒的模样,执笔的手一僵:“近来天寒,她身上的旧伤发作,来势汹汹,宫里的御医都没有办法。”
“啪”的一声,幽阙扫落满桌的奏折,抓住盛帝的衣领怒吼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盛帝被他这样放肆的举动所恼,一把推开他:“你不是刚从岭南回来?如此风尘仆仆,可曾将乱军清点完毕?”
幽阙往后退了两步,不过几日工夫,从岭南快马加鞭赶回来,他就已经瘦得脸颊凹陷,脱了形容:“我走前她还好好的,早知如此,我不该奉命去岭南。”
肃清宁文渊一支,幽阙前往岭南理事,忽然便传来了慕锦兮旧伤发作,重疾不治的消息。他一下子疯了,扔下手中的军务赶回来,却听说慕锦兮已经下葬。
眼泪从他的眸中涌出来,吓了盛帝一跳。不知道有多少年,他都没有见过这个弟弟流泪了。
“你不去岭南她就不会死了吗?这宫里这么多御医都救不回来?你回来就可以了?”盛帝的语气之中带着凌人的怒气,“生死有命,早在十年前她就该死了!”
幽阙眼中布满血丝,这一句似是踩到了他的痛脚,他上前一拳砸在盛帝的脸上,喊道:“若不是你怎会如此?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到死都这么恨我!”
“呵。”盛帝擦过嘴角沁出的血迹,看着面前癫狂的幽阙,声音冷酷,“当日想出那法子的是你,引诱她的是你,背弃她的也是你,与朕何gān?死在你我手下的人何其多,如今午门外的血还没有被大雪掩gān净。你我生在这龌龊的皇家里,就不该肖想些别的。”
幽阙的身子颓然地滑倒下去,他以手掩手心里满是cháo湿的泪水,温热得像那日月夜之下她掌心的温度:“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背负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她到死都不知道,其实我有多爱她。这十年里,没有一刻忘记。”
“我不后悔遇见她,其实我很庆幸她活了下来,让我在十年之后再遇见她。这恐怕是上天对我最后的怜悯,如今又收回去罢了。”
幽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锦兮,对不起,对不起。”
盛帝目送他离去,忽然沉声道:“她知道,她都会知道的。”
惠嫔掀开竹帘,她方才看见案上的一把琴,jīng美别致,只可惜断了一根弦,原本有些疑惑,便听见了外头幽阙的低泣。
殿外男子失魂的身影已经消失了gān净,盛帝的手指轻轻扣在桌上,目光之中隐有悲意。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别了,慕锦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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