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闪烁的烛光看到瑟瑟惊惶的眼神,萧谨岚口中的关心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只能生硬地开口,“你怎么还在这里?”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抓住手中的剪刀,瑟瑟只觉得一颗心凉得透顶,他果然不想再看到自己一眼,竟然那么直接地说出厌恶。
“我这就走。”身体抖得厉害,她脚步混乱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才想到还没还香囊,只能僵着身体转过来,低着头不肯让他看自己哭肿的眼楮,“这是你的香囊。”
看她害怕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才有多过分,萧谨岚揉揉额角,想要露出安抚的笑容,可听到香囊又笑不出来,只能沉默着伸出手。
“我拆掉了。”又急又快把东西放在他掌中,瑟瑟甚至不敢去触碰一下他的手掌,生怕会被嫌恶地甩开。
尽管喝了很多酒,却依旧耳聪目明,萧谨岚敏锐地察觉到她手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瞧一眼香囊就一把抓住她收回去的手,看到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甚至还沁出血珠,脸色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手还握着剪刀,瑟瑟挣扎着想要收回手来,可他抓得很紧,让她没办法动。她吃痛地抽噎一下,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乱碰你的东西了。”
她哭得很厉害,像个委屈的孩子,萧谨岚只觉得心里更乱,看她的眼泪觉得格外碍眼,有种冲动想帮她拭去泪水,可想到之前还凶了她一顿,就有些抹不开面子。
“站着别动!”萧谨岚口气严厉地说她一句,走进内房,很快又出来,手里捏着一个蓝色的小瓶,“摊开手。”
qiáng忍着眼泪,却还是不住地流,瑟瑟觉得自己好没出息,更加难受。看他低头为自己上药的时候,愧疚感更深,无论这个男人多么生气,他却还是不忍心自己受伤……想到这份温柔属于晏眉,一股qiáng烈的嫉妒涌上心头,瑟瑟终于没办法欺骗自己心底的感觉叫羡慕,羡慕晏眉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羡慕晏眉即便死去都没有失去这个男人。
可她只能远远地望着,隐瞒自己的感qíng不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不可以的,两人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一切。
“不准哭了。”让她哭得心烦意乱,萧谨岚脸色发黑。
“嗯。”不想违逆他的话,瑟瑟咬着唇忍着,药粉洒在手上有些刺痛,她的手臂忍不住瑟缩一下。
耐心地撒好药,萧谨岚嘱咐两句,“伤口很快就能好了,不用担心留疤。”
提到疤痕,瑟瑟的目光忍不住长久地落在他脸上,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萧谨岚时,他为救她留下的,可以算是唯一的纪念。深吸一口气,瑟瑟知道自己该主动提出离开,这个男人即便发火都还是温柔,他大概不会做出撵人的举动,可她也没了留下的资格,倒不如自己识相一点。
看他进内房把药放起来,瑟瑟深吸一口气开口,“明天我回小姐那里,要是这边还有事qíng要做,还是让管家找个伶俐的……”
她还没说完,萧谨岚就走出来,眉头紧锁,“你刚才说什么?”
被他难看的脸色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她鼓足勇气道歉,“今天的事qíng是我自作主张,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回去小姐那边侍候,不打扰你。”
“谁让你回去了?”萧谨岚很不高兴,尽管一直暗暗警告自己不准再发火,可喝过酒的脑袋却变得不知变通,反应是从未有过的激烈,“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可是我犯了错。”
“犯错就要走,你倒是gān脆。”
听出他话里的讽刺,瑟瑟更难受,“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她的眼泪就觉得心烦意乱,萧谨岚拦着转身yù走的她,语气有些冲,“我有允许你离开吗?”
这下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瑟瑟只是沉默地站着,努力不去触碰靠得很近的萧谨岚,可他身上的酒味却浓烈得要命,让她只是闻着就心疼,忍不住去想他烦恼酗酒的样子。
看她吓得要命,萧谨岚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qíng绪,“白天的事qíng是我一时愤怒,你不用介怀,我没生气,你也不用离开,留在这里就行。”
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瑟瑟抬头,“真、真的吗?”
“真的,我本来就不是气你。”他只是看到香囊,一时愤怒上头,回过头去想才发现自己执着的东西那么可笑,人已经离开那么久,就算留着香囊又怎么样,何况她只是帮着修补,让香囊看着更好一些而已,发火不过是一时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