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仁兄走过来,手法娴熟的拔下了他钉在树上的剑,转过身,面无表qíng的看着少年说:“没用的男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注定要被人踩在脚下。”
那少年的腿好像本来就有伤,他却一脸不在意的拖着瘸腿走了几步,回头,有些鬼魅的笑了一声:“奉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
那位仁兄依旧一副面无表qíng的样子说:“不劳费心。”
我看着他说:“好巧,又遇到了。”
他说:“……”
我们站在原地没动,看那少年走了老远,客栈的伙计跑过来说:“这位姑娘,两位公子,你们住店还是吃饭?”
我说:“吃饭。”又说:“那两个人……”想了想,还是道:“一起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们两人今日已经帮了我两次,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可是下一刻,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这两个人并未推辞,待我话音刚落,就很不见外且很不客气的转身进了客栈,我默默的站在原地看了会他们的身影,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被莫名坑了一把,还是被自己坑的。
三个人住在一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极其诡异的安静。
我咬了会筷子,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人道:“呃……这位大侠,请问尊姓大名?”
他极其惜字如金的说:“复姓公孙,单名起。”
我笑道:“我姓白,在家排行第七,单名一个七字。”
坐在一旁的阿风有些惊愕的看着我,我问他:“怎么了?”
阿风连忙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巧,好巧。”
好巧?难道是因为白七的七跟公孙起的起念起来很像,我心道,那也确实挺巧的。
我们一行三人刚出客栈,便见几个官兵向我们这边走来,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气势,路过的几个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朝我们这边看来,在店里吃饭的客人探头探脑的也朝我们这边看来,领头的那个官兵问道:“听说就是你们三个私自放跑了那个不人不鬼的小杂种,还在大街上枉顾大秦法纪恶意伤人?”
听到这番话,我只觉得好笑,有些明白那个少年为什么会说那句“奉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了,我冷笑一声说:“《小雅·北山》中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像你们如此好坏不分,也会谈大秦法纪如何?我今日可真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今日所见,着实让小女子我大开眼界呢。”
那个官兵头领怒指着我道:“你一个从外地来的臭丫头,凭什么在大秦的地盘上大放厥词?你信不信爷让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舌头是怎么被割掉的?”说着,左看右看,仔细端详我一会,道:“爷我向来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要是不想被爷把你这小丫头这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给划花了,就给爷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着爷教训这个小杂种!”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权当自己是个局外人的公孙起突然道:“她的头发少一根,怕你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几个外qiáng中gān的官兵被他的气势唬了一跳,那个官兵头领颤着声音道:“你……是谁?”
我有些惊讶的扭头看着他,只见阿风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块像是令牌的东西,眼神有些像是询问公孙起的意见,公孙起微颔了下首,阿风拿着令牌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几个人面前,把令牌举到那几人面前,趾高气扬的大放厥词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上面的字!”
那几个人看到令牌后,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就在公孙起面前跪下了,一脸诚惶诚恐:“在下不知道是大……公子,还请公子恕罪。”说着,又拖着跪下的腿转至我这边,不停磕头道:“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夫人……”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公孙起,公孙起面无表qíng的说:“妹妹。”
我心道,这人可真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一把好手,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远在千八百里的魏国都城大梁呢,本着我在大街上喊了他两声大哥的缘分,他一点也不见外的把我当他亲妹子了,啧,这犊护的,比我亲哥还上道,让我很是感动,很是欣慰,很是欢喜。
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连忙改口道:“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刚刚有所冒犯大小姐,还请大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公子、大小姐饶了小的们一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