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珍珠抬起头,她又气又惊,浑身发起抖来。
原来在这危急关头,闻澈非常及时地赶到了。
他从屋檐上跃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这对qíng谊深厚的兄妹之间,手里握着一把三尺长的环首刀,嘴边还噙着一丝诡诈的笑。
异族男子与青年将领面对面僵持了片刻,突然大吼一声向他冲去,闻澈横刀迎战,双方立刻陷入了激战。
花珍珠见此qíng景一颗心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活至今日只有两桩事能让她心悸至此,一次是孟莱族被攻陷,还有一次便是此刻的对决。
短时间内,府院内的两人转眼便战得不可开jiāo,侍卫家丁们拿着刀枪棍棒站成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冲上去帮忙。
糙原上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招都凶猛刚劲,阿骨勒为人又是豪慡正直的典型,舞起刀来自然也是气势磅礴,jīng悍又不失磊落;而闻澈则与他不同,他那jīng明又yīn险的xingqíng丝毫不差地反映在他的刀法上,他的功法炉火纯青,又诡谲莫测,擅长暗算于人,或者说出奇制胜。
两人的长刀舞成了一团团银光,花珍珠拼命挣扎却被人抓着动弹不得,她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只是眨眼的刹那,阿骨勒突然脚下一顿,毫无征兆地跌了下去。
少女定睛一看,只见他的腿上被狠狠划了一刀,鲜血泊泊地往外冒。
花珍珠大喊着向他扑去,却被人死死地摁在原地。
“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qíng急之下,她用孟莱语高声大喊着,全然忘了假冒晔国人的事,一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然而闻澈毫不意外,他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用染着鲜血的刀尖慢慢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神如针,“花珍珠,你终于bào露身份了。”
花珍珠一愣,沸腾的血液突然开始发冷。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孟莱人了。”闻澈居高临下地看她,微笑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吗?从前我喜欢过一个女人,她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可后来却在战乱中成了我的阶下囚,你有想过为什么吗?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成了她的敌人?怎么会把她俘虏了呢?”
花珍珠紧紧咬住嘴唇,身体觳觫不止,她一直对他心怀抗拒,他说的话她连质疑都懒得质疑,哪里细想过其中玄机。
“因为那个女人是个晔国人,”他低头看着她,咧嘴笑了,“我小时候曾在晔国流落过一阵子,所以晔国女人是怎么说话的,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岂是你这蹩脚的孟莱姑娘伪装得了的?”
花珍珠的嘴唇蓦然被咬破了,流下一行鲜血,“你放了阿骨勒,只要放了他,怎么折磨我都行。”
“哦?”闻澈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为什么?难道他是你的qíng人?”
“不,他是我堂兄。”她从牙fèng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哦,原来是你的兄长,”闻澈慢悠悠闭上眼睛,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睁开眼,那表qíng既惋惜又透着歹毒,“真巧啊,看来往事 又要重演一遍了,从前我让一对qíng人生死离别,今日又要拆散一对感qíng深厚的兄妹。”
“不,不要……”花珍珠喃喃着,脸色惨白如纸,“求你,求求你了……”
闻澈微笑着后退,慢慢地一直退到了阿骨勒的边上,他看了花珍珠一眼,然后笑吟吟地举起刀尖对准了那人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花珍珠尖叫起来,她发了疯似的挣扎,发了疯似的要向他扑去,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束缚。
闻澈自顾自从那人胸中抽出了血淋淋的刀,转身幽幽笑,“怎么样?你恨我吗?你的堂兄死在我的手上了。”
少女用尽了力气,颓然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兄长,看着他破败的身躯被人拎着,像拎一个巨大的布偶娃娃一样往外拖,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尚有余温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把她关进柴房,没我允许,不准放她出来。”闻澈若无其事地从侍卫手中接过帕子,将刀上的鲜血擦拭得一gān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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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花珍珠面无血色,她任人拖行,不作反抗。
柴房里很肮脏,老鼠东窜西跳,被虫蛀的木头一块块堆叠起来,占了大半个房间,少女被人粗鲁地扔了进来,头磕在了木头上,很快发了青,而她却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