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大公子常常来找她切磋琴技,两人有说有笑,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突然有点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禁止她母亲笑了。
温府的下人们时常取笑闻澈,说他癞□□想吃天鹅ròu,有个风流俏丽的婢女常常来勾引他,但他总是不为所动。
有一次她趁夜黑,将他拉进柴房,说有要事跟他商量。
这所谓的要事自然是想跟他一夜风流。
闻澈起初是非常抗拒的,但一想到温抚音那句冷冰冰的话——‘给他些好处,封住他的嘴’,他就萌生出一股想要报复的念头。
他怒气冲冲地抱住了怀里的姑娘,低下头寻找她的嘴唇,非常粗鲁地跟她亲热了一会儿,那姑娘发出一阵娇笑,忽然轻轻将他推开了。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她。”
闻澈听了这话很诧异,她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不用灰心,三小姐不过是温老爷的义女,府里没人看重她,”那婢女笑得很是多qíng,“你有一张俊俏的脸,要讨她的欢心并不难。”
说完,那姑娘便善解人意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闻澈那时还小,尚未意识到自己相貌的作用,而温抚音之后的表现也让他坚信‘俊俏的脸蛋’是毫无用处的。
那是一个不见阳光的午后,温家长女来义妹的院落里探望。
这位大小姐对温抚音并没有多少真心,只想要一个关心姐妹的好名声,那天两人走在院子里看花,闻澈听见那长女在说,“妹妹近来闷闷不乐的,一定是被那些流言蜚语所扰,你有什么心事不如对姐姐说,你了解姐姐的为人,我绝不会向外人道的。”
“我没什么心事。”她勉qiáng挤出一丝笑容。
“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温家长女心思不善,面上却是一派关爱的神色,“你实话告诉姐姐,那天晚上,你跟那个家仆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他待我很恭敬,就跟平常在府里一样。”温抚音淡淡解释。
“那就好,”长女立刻微笑,好像替她松了一口气,但隐隐又有些不甘心,故意旁敲侧击道,“我见那家仆长得很是俊俏,还担心妹妹被他的容色所迷,如今看来是姐姐多虑了。”
“长得俊俏怎么了?又不能填饱肚子,”温抚音冲她嫣然一笑,“姐姐放心,这些道理妹妹还是懂的。”
这不以为然的话语又将闻澈暗暗打击了一回,他连着好几日都垂头丧气,甚至开始唾弃自己,他恨自己每次看见温家三小姐就挪不动脚步,恨自己迷上了一个根本看不起他的女人。
年少时的记忆在纷乱的雨夜中汹涌而来,大雨渐渐停歇,黑压压的乌云散开,闻澈站在窗边,望着黑蓝色的天空渐渐变成压抑的铅灰色。
如今他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成年男子,再也不会为一个姑娘温柔的眼波而脸红心跳。
他睡过很多女人,却不记得她们长什么模样,她们似乎都长着同一张脸,包括几天前逃走的那个花珍珠,她已经彻底沦为他完成军务的工具了,她长什么样,说过什么话都已经被他抛之脑后。
随着几声嘹亮的jī鸣响起,屋里合衣而睡的兵士们纷纷转醒。
闻澈走到门边,拔了闩,推开门,让一阵冷风卷进来。
兵士们打了个寒颤,顿时睡意全消。
闻澈看了他们一眼,“雨停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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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花嘉与云檀一路欢欢喜喜地往文安进发,途径盱昶城时,气候突发炎热,一行人策马而行,水袋很快便空空如也,大家热得口gān舌燥,一进城便匆匆找了间茶楼来消暑乘凉。
花嘉的两位表兄知道云檀是晔国人后,对她渐渐卸下了心防,他们听不懂雅语,时常需要花嘉给他们解释。
四个人在茶楼的一角喝着茶用着点心,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离开盱昶后再搭船过江就能到达文安了,云檀因为离上颢越来越近而心中雀跃,花嘉和他的表兄则有些压力,胡狱不好闯,他们要拼死一战才能救出阿骨勒,到时候怎么行动,他们还没想好。
四人坐在窗边用茶点,还未吃尽兴却突然被一阵yīn影笼罩。
只见六个彪形大汉缓缓围住了他们的桌子,魁梧伟岸的身材如钢板一样挡住了窗外的亮光。